人。
餘按晉元康中,吳郡懷瑤家地下聞吠聲,掘之,得二犬。長老雲:“此名犀犬,得者其家富昌。”事載《異苑》。
旱魃
乾隆二十六年,京師大旱。有健步張貴為某都統遞公文至良鄉,漏下出城,行至無人處,忽黑風捲起,吹滅其燭,因避雨郵亭。有女子持燈來,年可十七八,貌殊美,招至其家,飲以茶,為縛其馬於柱,願與同宿。健步喜出望外,綢繆達旦。雞鳴時,女披衣起,留之不可,健步體疲,乃復酣寢。夢中覺露寒其鼻,草刺其口。天色微明,方知身臥荒冢間,大驚牽馬,馬縛在樹上,所投文書,已誤期限五十刻。
官司行查至本都統,慮有捺擱情弊,都統命佐領嚴訊,健步具道所以。都統命訪其墳,知為張姓女子,未嫁與人通姦,事發,羞忿自縊,往往魘祟路人。
或曰:“此旱魃也。猱形披髮一足行者,為獸魃;縊死屍僵出迷人者,為鬼魃。獲而焚之,足以致雨。”乃奏明啟棺,果一女殭屍,貌如生,遍體生白毛。焚之,次日大雨。
蠍怪
佟明府宰芮城,有鄉民夏間袒背坐石上,持面一碗,食未畢,忽大呼仆地而絕。眾人視之,背正中有洞,深數寸,黑氣泉湧,不知何疾也。具呈報官,疑為賣麵人所毒。佟公往驗,見所坐石旁有罅,黑血流入罅中,其下若有呼嘬聲,乃命掘石。下三尺許,石穴中有蠍,如鵝大,方仰首飲血,尾彎環作金色。鄉民爭持犁鋤擊之,蠍死而尾不損。以驗死者之背,傷痕宛然,乃以蠍尾貯庫。至今猶存。
蛇王
楚地有蛇王者,狀類帝江,無耳目爪鼻,但有口;其形方如肉櫃,渾渾而行,所過處草木盡枯;以口作吸吞狀,則巨蟒惡蛇盡為舌底之水,而肉櫃愈覺膨然大矣。
有常州葉某者,兄弟二人,遊巴陵道上,見群蛇如風而趨,若有所避。已而腥風愈甚,二人怖,避樹上。少頃,見肉櫃正方,如蝟而無刺,身不甚大,從東方來。其弟挾矢射之,正中櫃面,櫃如不知,負矢而行。射者下樹,將近此物之身,欲再射之。拔其矢,而身已僕矣,良久不起。乃兄下樹視之,屍化為黑水。洞庭有老漁者曰:“我能擒蛇王。”眾大駭,問之,曰:“作百餘個面饅頭,用長竿鐵叉叉之送當其口。彼略吸,則去之而易新者,如是數十次。其初饅頭黴爛如泥,已而黑,已而黃,已而微赬。伺饅頭之色白如故,而後眾人圍而殺之,如豚犬耳,不能噬人。”眾試之,果如其言。
顏淵為先師判獄
杭州張紘秀才,夏月痢死,家貧無棺,從其叔乞助。叔居海寧,往返五日而紘蘇,言至天帝所聽讞,已入死案。既而曰:“諸生也。”遣一官押至學宮。請二先師出曰:“是人已有成案,然必得二師決之。”一師曰:“罪輕而情重,當死。”一師曰:“雖然,事尚可矜,渠非首謀,姑與減等,五年後改行則已。其父官嶺南,有功德於民,姑押令見渠父。”命原押官押至嶺南名宦祠見其父。父大呼曰:“非吾子也!”拒而不見。母夫人從室旁出泣曰:“父不汝子矣!汝當速歸改過。但汝死久,恐屍壞,可歸則歸,否則仍返帝所,自有處分。萬勿借他人屍也!”遣鬼僕同至家,覘家人肯認否。及至家,見屍尚橫臥未壞,旁有一燈一飯,押者推紘僕屍上,屍遽動,妻子哭而驚視之,鬼僕呼曰:“認矣,可以報主母矣!”遂去。紘已活,人爭問紘隱事,紘不言。後未五年,紘竟死。
其從兄名綱者,毛西河友也,告西河曰:“大清兵下杭州,潞王北去,其宮眷留匿塘西孟氏家。吾弟為王某所誘,謀出首取賞,既而悔之,不列名。後同王某出首者五人,皆暴死。吾弟死而復甦,然狡性不改,與朱道士爭一鶴,乃私竄道士名於海寇案中,竟致之死。負先師之訓,違慈母之教,宜其終不永年也。”問:“學宮先師姓名,紘曾言何人?”曰:“其一顏淵,其一子服景伯。”
豆腐架箸
四川茂州富戶張姓者,老年生一兒,甚愛之。每出遊,必盛為妝飾。年八歲,出觀賽會,竟不返。遍尋至某溪中,已被殺矣,裸身臥水,衣飾盡剝去。張鳴於官,兇手不得,刺史葉公身宿城隍廟求夢。夜夢城隍神開門迎葉,置酒宴之,几上豆腐一碗,架竹箸其上,旁無餘物,終席無一言。葉醒後解之,不得其故。後捕快見人持金鎖入典鋪者,獲而訊之,贓證悉合。其人姓符,方知竹架腐上,成一“符”字。
蔣金娥
通州興仁鎮錢氏女,年及笄,適農民顧氏為婦。病卒,忽蘇,呼曰:“此何地?我緣何到此?我乃常熟蔣撫臺小姐,小字金娥。”細述蔣府中事,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