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砌在牆頭上的玻璃片上了,吊著哇哇叫,叫人家抓到,揪到我跟前,讓我一頓好揍。”
這也太喜劇了,董知微一時沒忍住,“噗”地笑出了聲音,門口有聲音傳來,“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開心。”
董知微猛地回頭,幾乎能聽見自己脖子發出的慘叫聲。
“兒子,你來啦,知微陪我聊了好一會兒了,哦,對了,她還帶了杜仲燉雞過來,你過來聞聞,香哦。”
袁景瑞走過來的時候笑看了微有些僵硬的董知微一眼,他平時也是常笑的,黑眼睛一彎起來,就讓人覺得他是可以親近的,但董知微最清楚,所謂的可以親近都是表象,袁景瑞是個可怕的男人,他是那種前一秒還微笑著與人握手,下一秒可能就會讓那個人損失慘重的人,她見識過數次,沒齒難忘。
“這麼香你都沒有喝?”袁景瑞對母親說話,又笑著對董知微說了一句,“謝謝。”
董知微幾乎要條件反射地站起來回答他了,但身子一動卻被他按了下來,她的外套是搭在椅背上的,他的手只在她的肩膀上停留了一下便落了下去,就落在那件衣服上。
他低頭看過一眼,又道,“淋過雨了?怎麼都溼了。”
“哦喲!我怎麼沒注意,淋雨了都不說,今天這麼冷,小心感冒。”袁母急著說話,又跟兒子說,“那你早點送知微回家去吧,我這裡又沒什麼事情。”
董知微被夾在這對母子當中,手腳都沒處放,想站起來退出這包圍圈,又被椅子擋住,更何況袁景瑞的手還放在椅背上,就挨著她的後腦勺,隔著他袖口的布料與自己的頭髮,她幾乎能感受到從他面板上傳來的溫熱。
“媽,我才來,你就趕我走。”袁景瑞答了一句,收回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就坐在董知微的旁邊。
袁母白了兒子一眼,“你能坐多久,千年難得見你在家待得超過兩個鐘頭,還不是來了就走。”
袁景瑞低頭笑起來,“是我不好,行了吧。”
袁景瑞三十多的男人了,這樣低頭笑起來的時候居然還像個孩子,董知微從未見過袁景瑞露出這樣的神態,讓她不期然地想到了那個吊在牆上沒逃掉的小男孩。
她一眼看過,突然又有些想笑,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緒,再也坐不下去了,趕緊站起來。
“阿姨,既然袁先生來了,那我就先走了,辦公室裡還有許多事情沒有處理完呢。”
“啊?你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袁母說著就往兒子那裡看過去,袁景瑞抬頭看了一眼已經站起來的董知微,眉毛揚了一下。
“是嗎?”
董知微欠身,“是的。”說完拿起自己的衣服,又對袁母道了一次別,不等她再拉住她,轉身走了出去。
才走出醫院大門手機就響了,董知微手裡沒了保溫壺,動作迅速許多,從包裡拿出電話來看,是一條簡訊,袁景瑞發來的。
“在門口的永和等我,半小時後回公司開會。”
她握著電話氣結,想回復他她自己會回公司,但想到他還在病房裡,當著自己母親的面發著資訊,又忍住了。
算了,不跟老闆計較。
醫院門口果然是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的永和豆漿的,前一晚她就是在這裡面買的皮蛋瘦肉粥,但董知微想不到袁景瑞也會注意到這個小小的門面。
雨還在下,董知微穿過馬路走進那家小小的永和裡,人居然還不少,收銀臺前排著不長不短的隊伍。
店裡開著暖氣,她剛從冰冷的冬雨裡跑進來,冷熱交加,輪到她點東西的時候,嘴才張開就禁不住地打了一個噴嚏,兩隻手去捂都來不及,還要立在面前的收銀小姐抱歉。
“不好意思。”
再等她坐下來的時候,就捧著熱騰騰的豆漿杯子不願放手了。眼前陰影一晃,有人在她對面坐下了,問她。
“很冷嗎?”
董知微一抬頭,就看到了自己的老闆。
袁景瑞坐慣車子,從來都沒有打傘的習慣,偶爾雨下得太大,老陳開車門前從後廂取出傘來要替他打一下,他還要笑他,“演教父啊?才幾步路,淋點雨算什麼?”所以這時候與她一樣,兩個肩膀全溼了,烏黑的眉毛與睫毛上也像是沾著水,襯得眼睛的顏色比平時更深了一些。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手錶。
“別看了,半小時還沒到,是我早出來了。”他開口,又笑了一下,“我媽把我趕出來了,怕你淋雨,要我下來做司機。”
董知微吃驚,“阿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