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的手是不是受過傷？”

素雪直接問，她的聲音輕而溫柔，只有他們兩個人自己能夠聽見。

秦炎終於願意直視她，眸光晦暗而銳利，以及……冷漠。

若是換作旁人，早就招架不住他這般將人推拒載千里之外的眼神，你無法靠近他一絲一毫，他不會把自己的真人露出來，而是豎起堅冰，抵禦任何人的靠近。

“陰雨天的時候會很疼，對嗎？”她的視線落向他的手腕，語氣柔淡，沒有憐憫也沒有軟弱的同情。

“嗯。”秦炎別過臉，顯然並不願意跟她討論這件事情。

他不願意回憶。

即使她知道，又如何呢？

被遺棄，被傷害的痛苦，仍然會伴隨著他一輩子，提醒他，他曾經歷過什麼。

但女孩的下一句，卻讓他怔了一下。

“我習過中醫，或許可以根治它，能讓我試試嗎？”

“這個一直傷著的話，會很不舒服，時間越長，關節使用越久，它的損傷也會越大。”女孩以認真的口吻說著，像一位真正的醫者，只是將他當作需要診治的病人。

秦炎沉默。

顯然，他在猶疑。

不是沒有嘗試過去治療，但往往都是治標不治本，壓制痛感，下次又反覆，久而久之，他也習慣了被這樣的痛楚折磨——像生活裡時刻飄散不去的陰雲。

但他的人生，不是始終住在這樣的陰雲下嗎？

怎麼會期待陽光降臨的那一天。

可現在……

彷彿有什麼拐了個彎，變得不一樣了。

鬼使神差地，或者只是思慮了片刻，秦炎便點頭了，“好”，他甚至沒怎麼質疑這女孩話中的真實性，她就是有種讓人信服的氣質，或許有一點懷疑，但他也不在意。

兩人單獨約了時間，秦炎並不多話，像個乖巧的病人，素雪則完全不多問什麼，她只純粹日行一善——看到身體不舒服的小哥哥幫一把而已，她出門在外也經常會幫助一些突然需要幫助的人。

晚飯後是自由活動時間，夜晚的天氣晴好，沒有再下雨，但空氣中仍然有清爽的雨水青草氣。

但對秦炎來說，這並不是什麼令然感到愉快的氣息。

兩人約在學院裡的一間小咖啡館，燈光明亮。

若是被認識的人看到，恐怕要跌破眼鏡，秦炎竟然會和一個女孩走得這麼近。

“請把手給我。”素雪自然地說。

秦炎遞出手，素雪在下面墊上東西，穩固，然後針灸。

這樣的小毛病，其實用不了多少時間，對她來說也是診治起來很簡單的事情，兩次就能除盡病根。

溫暖的暖流從手腕蔓延下手臂掌心，那種痠痛滯漲的感覺，被完全驅散開。

很神奇。

素雪取針時，秦炎已經感覺到，那種折磨消失了。

離開了他。

那一瞬間，很多情緒變得複雜起來，或許還有一些久違的解脫，他還看見她低垂的眼睫，眼睛天然有微微笑的弧度，溫暖的燈光綴在她的臉上，精緻明媚，莫名地……

迷惑人。

她確實很漂亮，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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