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茂電子廠以前挺風光的啊，業務做都做不完，一年四季都招工的！”

大爺看著楊雲，覺得他不像是壞人，乾脆從門房裡走了出來，站在鐵門後面對面說話。

楊雲連忙從襯衣口袋裡掏出半包煙，隔著鐵門，恭恭敬敬遞過去一隻，殷勤地笑著。

大爺臉色這才好看點，說道：“那是以前咯！這幾年生意不好做，重山遍地都是電子廠，內地和港澳臺的投資客一波一波來，咱們華茂是一年不如一年啊！去年過年，廠子連工資都發不下來，還談什麼一年四季招工？”

楊雲心裡頭發苦，鬱悶問道：“那這個停業整頓是怎麼回事？”

大爺正要解釋，遠處廠房門口走出來一大群人，正向大門走來，他連忙轉身，跑去幫忙開大鐵門上的鎖。

楊雲細細看去，這群人大概有十來個，帶頭的是個高個子白面板的男人，旁邊圍著不少人，有男有女，以這個高個男人為中心，一路走一路說著什麼。

走近一些，楊雲看清楚了，這個帶頭的男人藍眼珠，高鼻樑，竟然是個外國人，一左一右的兩個中國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多歲長得很精神，女的年紀大點估計有40多，依稀聽到他們在說一些連楊雲都聽不懂的外語，竟然是俄語！

我去！

楊雲鬱悶了，說俄語的外國人？停業整頓？難道是要資產重組？這是要把廠子賣給蘇聯人嗎？蘇聯過幾年就解體了好不！別這麼玩啊！這可是大名鼎鼎的大霸王呀！

外國人站在門房旁的一輛吉普車前，用俄語說著什麼，40多歲的女人給一群中國人翻譯，而那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在一旁補充著什麼，接著中方這邊七八個人連連點頭，外國人接著帶著兩個翻譯鑽進車內。

汽車點火發動，眾人讓出一條出廠的道路，楊雲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他要抓住機會推銷自己，這群人裡肯定有工廠的領導，他要是再猶豫，怕是連進門的機會都沒有了！

“Excuse－me！rade！Can－I－take－you－a－few－minutes？”楊雲這幾句簡單英文還是說的出口的。

89年普通中國人會說外語的不能說沒有，但是絕對不多。

而且這個看起來就是一個底層社會工人的傢伙，一身樸素破舊的衣服，還能飆出幾句英文，這讓幾個準備趕楊雲走開的中國工人猶豫了。

“同志！麻煩讓讓！別擋著我們蘇聯專家的路！”一個小領導模樣的傢伙走到楊雲面前，語氣中帶著一點不耐煩。

楊雲看見吉普車準備開過來，急了，對這個小領導說道：“領導同志！我有幾句話想對你們的蘇聯專家說！我……”

話還沒說完，這個小領導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別給臉不要臉啊！你什麼人？你會說俄語嗎？別搗亂了！快走！”

楊雲心一橫，將行李袋往路中間一扔，剛好擋住吉普車前進的道路，人也跟著衝上去，趴在車窗旁喊道：“Only－one－Minutes！Please！I－want－to－say－something！”

這一下所有人可嚇得不輕。

誰都不知道楊雲要幹嘛，也不知道行李袋裡是什麼東西，幾個工人慌忙圍上來，兩個腰圓膀粗的傢伙架著楊雲就往後拖，另兩個手腳麻利的工人提著行李袋扔向遠處，生怕是炸彈什麼的。

吉普車裡的幾人都是皺眉，看著掙扎的楊雲被越帶越遠，沒有太多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