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便遇見由幻波池被拒退出的一個相識妖人,見面互詢別況。那妖人不知池中妖屍看他不上,還以為是聖姑遺偈不許男子入內,因而見拒,無意中告知妖婦,談了一陣,便即別去。如今妖婦落荒逃走,見仇敵追趕甚急,眼看追上,忽然想起:〃前面正是幻波池,崔盈與己雖不相識,同道人物,又當脫難之際,身是女子,不犯聖姑之禁,望門投止,必蒙延攬。即或洞門有仙法禁閉,未到開時,那地方深藏地底,上有靈泉神樹掩蔽,外觀不易看出,仇人必當穿地逃走。並且照前遇妖人所說,崔盈雖不能出,已能運用法力,多少可以得她之助。〃
想到這裡,幻波池已在前面。妖婦以前曾經路過好幾次,又得妖道日前指點,這時急不暇擇,徑直由密葉之中穿波而下。燕兒本覷準妖婦遁光急追,這一往下飛瀉,看得更真。
妖婦初次入池,下時慌張,瞥見樹葉如刀,根根直立,又密又長,百忙中不暇行法開池將樹枝揭起,穿入之處恰又在池的中心,靈泉環射成漩,往下急墮之處,勢再一猛,池面頭一層的樹枝首被妖光掃折了一片,咔喳連聲過處,現出一個丈許方圓的大洞,靈泉水光立即上映。因是不知底細,除當中水柱外,僅有靈泉射出的一層水幕,四面盡是空處。死星照命,一見有水,認定無差,沒有避開正面,仍照直由水柱中心衝射下去。水被激起,高出池面,冒了一冒,再行下落。上面燕兒和妖婦幾乎首尾相銜,百忙中先也以為妖婦想要穿地逃走,心中雖恐徒勞,追勢並未少緩,反而更急。這一瞥見斷枝叢中現出池面,因也初到,不知當地便是幻波池,只認作是長滿水草的荒池,誤疑妖婦想借水遁逃去,或是潛伏池中隱避一時。自己最近正精習水遁之術,正好一試,更不尋思,也往水中穿去。一心防備妖婦遁脫,正待運用水遁相機追索,偏巧入水稍側,正是中心水柱邊上。等到看出水幕下面空處,猛然想起當地形勢與前在峨眉仙府李英瓊所說的幻波池相同,遁光神速,又回落到下面。
此時洞中妖屍王娘子崔盈因近日功候完滿,只待時至脫身,想起聖姑玉牒連日又有幾行不利的字跡頂示先機,中有兩句,大意是說上面神樹靈蹟如有殘毀,便是伏誅期近。
因此心中害怕,戒備愈嚴,除原在洞中諸妖黨外,再來的妖人十九以閉門羹對待。對那黨羽眾多後有靠山的,多借口聖姑遺偈不許男子涉足,洞門禁閉無法出入,脫困時至再當奉請,暫時難於延攬等,婉言拒絕。來人如再不知進退,強欲破關而入,也不強勸,只暗中運用原設禁制,使其知難而退。對於無什法力來歷而又冒失妄想的尋常左道之士,便下手殺死,將生魂攝去祭煉妖法。用意是想借退去的人向外傳說,真個脫困尚須三二年,以免呼朋引類,來往人多,生出枝節,於己不利;或將正教中仇人引了前來,難於應付。自從聖姑玉牒末次預言示警字跡出現,近兩月來俱是如此作法,妖婦如何得知?
這一誤將遮蓋池面的神樹折斷大片,更是犯忌。妖屍同了兩個心腹,近來日常不斷在前洞門內運用妖法迴光返照,觀察上面動靜。這時正在計算聖姑預示所說,禍起之日將至,忽聽池上枝葉斷折及水響之聲,緊跟著一道暗赤光華由中心水柱之中飛瀉下來,大片殘枝斷葉也隨著水雲亂轉,漩入水柱,飛舞而下。仰視上面水層,已映天光,現出一個大洞,不禁又急又怒。妖屍何等心毒手狠,也沒等來人現身立定,一手指處,洞門開放,另一手便催動門口所設金水之禁,五行反應立生妙用。妖婦死得真冤枉,雙足還未沾地,下降之勢又是忒急,剛看出水柱之外環立五座洞門,盡多空處,欲遁出水外望門投止,叩關求見,猛覺身上一緊,那根水柱立變作一片金光裹向身上,才知不妙。因事出意外,想用法寶飛刀抵禦,已是無及,連妖屍是什長相俱未看見,便已斷送。總算妖屍要攝她生魂煉法,未用全力,只將其腰斬兩段,沒有被金水二遁絞成肉泥,形神俱滅罷了。
事機絕快,妖屍剛把妖婦殺死,攝到生魂,又見一個道裝少年駕著一道青光,由水柱外穿渡飛墮。認出是正教中人,心中一動,忽然變計,一面用妖法斷了敵人退路,一面暗將禁法倒轉,誘敵入網。燕兒剛發現妖婦被人腰斬,屍橫地上,忽見身側洞門開處,站定一個絕色道姑,正在揚手掐訣比劃。燕兒知已誤入幻波池,不是善地。此時如若知機回首往上強行衝出,去尋英瓊等人計議,妖屍羅網未密,身又還能飛出洞外,也未始不能脫身。到底年幼氣傲,好勝心重,見門內道姑神態妖淫,料定不是妖屍也是同黨,方喝:〃你是何人?這妖婦是否為你所殺?〃說時遲,那時快,就這略一停頓之間,妖法已連原有禁制一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