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如何?你的決定是?”鏡年語調輕柔的問道。
她的聲音裡有一種能蠱惑人心的東西。張晉心裡想到。
“如果……”張晉艱難的開口,“如果不用你出手,我還有多長時間才會轉化為‘半妖’?”
“這個很難說,”鏡年回答道,“從開始有覺醒的反應到完全覺醒,這中間的時間每個人都不同。有些人比較緩慢,用了幾年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了這段過程。而有的人比較迅速,一年之內就會完全轉化。也有人……”說到這裡鏡年頓了一下,顯得有些猶豫,過了片刻後繼續說道,“也有人非常突然,當然這種情況比較少,多半是在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突然覺醒往往伴隨著精神上的狂亂,非常危險。”力量的失控,精神的混亂,有時候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傷害到自己絕不想傷害到的人。這種情況的發生,往往伴隨著的是重大的悲劇,所造成的是一世的創傷。
“一年麼?”他感覺自己應該屬於比較迅速的那種型別。從“蚊蟲怪”事件之後,經歷了那麼一個永生難忘的奇異的夜晚之後,他就開始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了變化,夢境增多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這麼算來,他也沒剩多少時間。
對於未來的變化,張晉第一次感到心底不安起來。
對於婆婆媽媽的自己他覺得有些無法忍受,索性閉上眼說道:“隨你便。”總之還是先抓到犯人要緊,其他的等以後再說吧。在這之前,是讓他當誘餌也好,當其他什麼也好,只要能抓到犯人就怎樣都行。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們就開始吧。”鏡年聞言,滿意的笑道。
“恩。”張晉也沒睜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隨後他等了一會兒卻沒有任何動靜,正當他想睜眼看看情況的時候,突然感到嘴唇上一涼,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從舌尖蔓延。冰涼的觸感一點點的傳來,就像是有水滴滴落在他唇邊。
睜開眼睛驚異的發現鏡年的手臂正懸在他的頭上,手臂上一道寸長的傷口,鮮血正順著那道傷口流過她那雪白的手臂滴落下來,正滴到他的口中。那抹殷紅映襯著雪白,刺痛了他的眼睛。
還沒等張晉反應過來,鏡年便收回了手臂。站在一旁的穆翳走上前來伸手覆蓋在她受傷的位置,一道淡淡的藍光傳來,不一會兒便完好如初。
穆翳收回手後轉頭看向躺在床上的張晉,邪邪一笑,問道:“先生的血,味道如何?”
張晉聞言很想皺眉瞪視對方,但是突如其來的疼痛感讓他無法顧及其他。這種疼痛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受傷的經歷,劇烈到即使是他也覺得無法忍受。那種感覺就像是全身的骨骼從內部開始一點一點的粉碎,再一點一點的重新拼接起來。全身的每一寸肌肉一點一點的衰亡再重新在原先壞死的地方生長出新鮮的血肉。這種疼痛讓他幾度暈死過去後再因為疼痛感而清醒過來。就這麼反覆數次,也不知過了多久,這種痛苦的感覺才逐漸減輕。
經過這一次之後,想必他對於疼痛的忍耐度會增強許多。張晉不由的這麼想到。
痛苦之後,他感到全身被一股暖流包裹,就好像全身浸入溫泉一般,溫暖舒適,讓他忍不住放鬆下來。一旦放鬆之後,便感到昏昏欲睡。強打著精神讓自己清醒的張晉撐了一會兒之後便再也無法抵擋這份睏倦,陷入深深的睡眠。
眼前一片迷霧,張晉知道自己又進入到那種奇特的夢境中了。
迷霧中,他在行走,用四條腿緩緩的踱步。朝四周望去,濃厚的霧靄正在緩緩的朝四周散去。昏暗中前方出現朦朧的光亮,他朝光亮所在的地方走去。雖然緩慢,但是他在夢中距離光亮越來越近,漸漸的在光亮中他看到一個影子,那是一名女人的身影,在光亮的映襯下無法看清容貌。他想知道前方的人究竟是誰,於是繼續朝前走著,試圖靠近那名女子。那女子發現了他,朝他這邊望了過來,逆光之下,他看到她在朝他微笑,笑容裡帶著淡淡的悲傷。這名女子在逆光中變成一道剪影,他知道只要他稍微伸出手就會破碎,於是他停下了腳步。光亮似乎搖晃了一下,周圍的迷霧重新朝中間靠攏,漸漸的將光亮吞噬,女子的身影逐漸模糊,消失在濃重的霧靄之中。張晉感到心中一陣莫名的失落,不斷朝四處奔跑,試圖再一次找到那一抹光亮,再一次見到那名女子。
不知昏睡了多久,暖流逐漸消退,陣陣涼意讓張晉清醒過來。睜開眼睛,逐漸習慣了周圍的光亮,他朝旁邊看去。
目力所及,就見到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