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在這裡居住,手藝世代相傳,為什麼現在滿縣的產業,都被官員們買下?原來玉靈縣的地主、店主呢?人去哪了?不要說故土難離,只想到玉靈山的玉石生意,就是挖之不盡的寶藏,不到萬不得已,有誰會賣祖業,棄故土。”
楚韻如輕輕打個寒戰:“這其中,怕有許多暴取豪奪、惡霸手段,若遇上鐵骨錚錚,抗爭到底的人,怕也少不了血腥殺戮和壓迫吧!”
許漠天沉默良久,才徐徐道:“縱有,也是許多年之前的事了。血腥和黑暗,在這玉石的華光、一縣的繁華下,也都黯淡了。”
容若冷笑一聲:“素傳秦王英明無比,為何不管?”
許漠天苦笑一聲:“當年官員兼併玉靈縣的土地商鋪時,聖上年紀還小,國政為權臣所把持。等到皇上親政,玉靈縣的一切,已成定局。就算有一兩個御史風聞奏事,但一來得罪滿朝大臣,二來事涉臣子太多,就算是皇上,拿不到人證、物證,亦是無可奈何之事。這些年來,官員們只規矩做生意,就算做生意的手段霸道一些,也沒有犯法。難道皇上要把他們自稱買下來養老的房子和土地都抄歸國庫嗎?”
容若冷笑一聲:“就算不為百姓伸冤,皇帝也該為自己想一想吧!就算當年百姓承受苦難,無從上告,但這麼多年來,我就不信這些官商們,個個老老實實做生意交稅,而不仗著官高爵厚,鑽國家的空子。”
許漠天苦笑一聲,不言不語。
他就算身為武官,也知道,玉靈縣是秦國最繁華富有的縣城,擁有天下最好的玉石礦藏,但是玉靈縣每年上交的稅賦,卻少得可憐。一來,緒紳官員都有很多免稅的優待,二來,每年報上去的帳目也是一片悽慘,彷彿玉靈縣的玉石生意慘得連吃飽飯都做不到了可憐每年縣衙收上來的稅金,連修繕一下衙門都不夠,常有衙役一整年領不到傣祿。別的地方,府衙差役,橫行鄉里,欺壓百姓,玉靈縣隨便一個小夥計,說不定就是宰相門房,個個靠山鐵硬,對著官差呼喝如視下人。
不但差役的飯難吃,連縣老爺的官都難當。自秦王親政以來,玉靈縣的縣官居然換了足足十三任。有人三十不到,就上表告老辭官,有人上任不到三個月,重病纏身,緊急辭官。
在秦國擁有最大玉石生意的玉靈縣,不但年年交不上稅,反而要向朝廷要錢來維持運轉。當縣官的,一方面,三天兩頭要被上司罵,被朝廷申斥,一方面,又要忍受玉靈縣內各大豪富權貴的家奴指手畫腳,肆意指揮,不但蒐括不到地皮,很多時侯反而要自掏腰包,受盡閒氣。
到如今,待選的官員,誰不是聞任職玉靈縣而色變。據傳,甚至有過官員聽說要被分派到玉靈縣而當場嚇病的。
雖是武將,但許漠天也覺得這些事說出來,實在太丟秦國的臉。若非自己無意之中對容若提及玉靈縣,被他纏著要下船來看,又讓他看到玉靈縣的夥計,過於囂張跋僱的一面,許漠天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讓容若知道這些給秦國抹黑之事的。
楚韻如看他羞慚不語,不覺冷笑一聲:“我久聞秦王英明,如今一見……”
許漠天聽她語出不遜,眼看就要辱及君王,神色一正,厲聲打斷她:“請問夫人,大楚國在攝政王的治理下,是否所有官員都清如水、明如鏡,絕無半點貪墨,斷無一絲不軌?”
楚韻如一怔,答不出話來。
容若干咳一聲,搖搖頭。
就算他再怎麼相信蕭逸的能力,也不敢說,楚國沒有貪官。就算是各方面制度完善的現代,也阻止不了層出不窮的貪官政客。每每看到報紙上的大案要報、諸般醜聞,真是讓人不能不相信,人性本惡啊!
眼看著話題都僵了,他忙笑笑,舉起酒壺給許漠天和楚韻如倒酒,笑道:“別說這些不高興的事,咱們先喝酒。”
許漠天心間稍松,陪著飲酒吃菜,心裡打定主意,只等這一頓吃完,立刻把容若帶回船上去。
容若此時關於在玉靈縣遊玩的心意也淡了許多,有了激憤之意,自然也就懶得再想去為楚韻如買玉石之事。
他只是一邊飲酒,一邊倚樓觀看,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這一路行來,看秦地風土人情,的確看得出秦國雖不如楚國富有,但百姓倒也不愁衣食。只是秦人尚黑色,性嚴謹,再加上秦國法律十分嚴峻,所以總覺得,秦國百姓,有些拘束木訪,不似楚國百姓放得開。
在楚國,街頭巷尾,總會有人四處打招呼,而秦人卻似乎更喜歡目不斜視向前走。在楚國,酒樓之上,常有人高聲豪笑,江邊湖上,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