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猶豫……”
他憤怒得全身發抖,恨不得衝上來撕爛了容若,卻又沒有力氣,只得用僅有的軟弱力量,把頭直往地上撞:“可是你今天總算又露出真面目了,又是一個女子被叫進內殿,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死得無聲無息。你都幹了些什麼?你就一定要這樣,以逼死弱女子為樂嗎?”
趙儀慘笑著說:“我們是沒有耐心等機會,我們不敢再等,因為不忍心再看別的人被你這樣無動於衷地害死,就算再冒險、再拚命,我們也要試一次。殺不了你,是蒼天沒有長眼睛,我們也都認命了,你就不要再裝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看著噁心。”
楚韻如聽他二人輪番說話,只覺驚心動魄,忍不住為容若辯白:“小絹的死,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而是……”
容若一把抓住楚韻如的手,用力一捏,楚韻如一怔,停住話頭。
容若笑著拍拍手:“難得你們吃了這麼多苦,卻是為別人不平,為了報別人的仇而銳身赴難,這倒有些俠氣了,我喜歡得很,可見我終是沒看錯人的。”
楚韻如又急又氣,不贊同地叫:“聖上!”
容若笑著搖頭,目光堅定。小絹的事,實在不宜鬧大,更不宜讓太多人知道,萬一又惹出某些人跑來殺人滅口,知情人都一樣會有危險。楚韻如身分高貴,相對要安全一些,蘇良、趙儀在某些人眼中,性命還不是如同螞蟻一般。
楚韻如看他神情,多多少少明白了他的心意和顧慮,微嘆一聲:“臣妾明白皇上的心思了,這兩人確是可憐,也實有可敬之處。皇上要給他們一條生路,也是應當的,不如就此放出宮去算了,留在身邊,總是禍患。”
“我是要放他們出去的,但不是現在。”容若微笑:“現在,我若放他們出去,他們也得不回自由生活。他們從八歲被買進宮,從來只學過如何當個玩物,完全不懂怎樣獨立在世間活下去。他們年紀小,力氣不足,又沒有任何足以餬口的才能,只怕最後,還是會淪為其他人的玩物。”
“陛下,可以賜他們糧田金銀……”
“縱有糧田金銀,兩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又有什麼辦法去保護這些財產。你也知道,我這個皇帝沒有多大權力的,外頭不知多少人權大勢大,不將我放在眼裡。他們在宮中,我還護得住,若是出了宮,還不知被什麼人捉了去,逼問皇帝的私隱。所以,我要他們在這裡先學會保護自己的本領,可以獨立生存,才放他們離開。”容若淡淡道來,語意誠懇。
楚韻如深深動容,良久,才低聲道:“陛下如此苦心,只怕他們不能領會。”
容若失笑,淡淡道:“我做這些,只為我自己高興,又管他們明不明白,領不領會。”
楚韻如垂首屈膝施了一禮,誠心誠意地道:“陛下仁愛天下,思慮周全,寬待子民,臣妾萬萬不如。”
容若笑著扶她:“這是說什麼話,我只是覺得以前做的錯事太多,想要稍贖前非罷了。”
楚韻如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臣妾聽他們說話,又見陛下行事,實在難以把以前那些事和現在的陛下想在一處,總覺得,那像是另一個人做的一般。”
容若微微一震,想不到楚韻如感覺如此敏銳,這個女子和自己相處交談只是很短的時間,卻似乎比這麼久以來,日日出現在身旁的蘇良、趙儀更清晰地把握到事情的真相。
但他立刻笑了起來:“不錯,那的確是另一個人做的,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就當我自那次落水之後,已脫胎換骨,變成一個全新的人吧!”
楚韻如欲言又止,只得默然。
容若回頭衝性德說:“帶他們出去吧!”又望向蘇良、趙儀:“我說的話,你們可以不相信,我也並不在乎你們信不信。小絹的死另有內情,不過,你們現在的能力,不足以讓我告訴你們真相,想報仇也好,想讓自己更強大也好,你們就慢慢努力吧!我等著你們讓我刮目相看。”
性德點點頭,上前一手一個拉起了蘇良、趙儀。兩人覺得一股奇特的力量自他手上傳過來,立刻有了力氣,站立走路都不成問題,但想要撲出去攻擊別人,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只是,他們明顯也被容若方才的那一番話說得頭腦發暈,震得臉色發懵,竟是毫不掙扎地跟著性德出去了。
楚韻如秀眉微蹙,垂首無語,似是受容若一番作為震撼太深,竟仍在深思。容若笑著想與她打趣幾句,卻聽見外頭一疊聲報了進來。
“攝政王駕到!”
容若不想楚韻如捲進鬥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