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同情心地往上翻白眼。
陳逸飛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和自家的陛下多多溝通、常常相處,應該讓他多在軍中,看看重傷將士們的生活。那些潰爛的傷口,露出來的白森森的骨頭,那些被按在臨時充當病床的門板上,由其他軍士拎著大斧,對準已無藥可救的肢體,不加任何麻藥地揮斧劈下,這都是常有的事,相信如果對此有深入的瞭解,大楚國的皇帝一定會對男子漢、堅強、痛楚,這一類的詞有全新的體會。
心裡轉了轉邪惡的念頭,陳逸飛忽又很好笑地搖了搖頭。唉,從什麼時候開始,正直的、恭謹的、從不失禮的自己變得這麼狠毒了。
目光掃視了一番身邊這一干完全不把皇帝當回事的人,他暗暗嘆氣,環境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啊!
楚韻如一邊為容若上藥,一邊問:“我記得那隻假手是你最早吩咐宮中巧匠研製的寶貝,難道當初你就料到了今日?”
容若笑道:“我要有這麼神就好了。那東西和鑄好了手印的金子一樣,都是用來冒充絕頂高手的。本想著哪回要是遇上厲害人物,我就拿著架子說,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武鬥多不雅,還是文比吧}再用那假手往什麼熱水啊,火焰啊,毒砂裡穿穿插插一番,然後讓對方照樣來一回,人家看我這麼厲害,心裡一怯,自然就要退避三舍了。之所以最早吩咐制這一樣,是因為這東西最巧妙,需要的技術合量最高,對材質的要求也最苛刻,製作時間相對很長,所以當然要最先安排做這件寶貝。”
眾人聞言,暗自搖頭,也只有這位主,可以輕易把全國的財勢、力量、巧匠,集中在一起,隨心所欲,才能照他的想法,造出一堆古古怪怪,卻非常有奇效的東西來。
蘇良哼了一聲:“你有恃無恐,自然敢往油鍋裡伸手撈銅錢,人家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也不能這麼陪你胡鬧。”
眾皆暗自點頭,很明顯,在大楚國現任皇帝心中,“公平決鬥”這四個字只對比他本事弱的人才有意義。
容若一笑,道:“我曾聽過一個故事,某天有很多超級高手要到一個門派去找麻煩,那個門派的師父正好不在,所有弟子都只想逃命,只有一個性格極堅毅的弟子,在門口燒了一鍋油,面不改色伸手進去打了個轉,然後這些高手們全都臉色蒼白退走了,這個弟子也就名揚天下,不過……”
他淡淡一笑:“我並不認為這一招可以對付所有人。並不是所有武功高的人,都有很好的品性和自尊心,只憑著對方能做到自己做不到或不敢做的事,或是被對方的堅強毅力所震而退走。當然,幸好那位小白是個非常有自尊心,對有骨氣的人很尊重的那種典型劍士,這種人或許有些偏執,但實在是最好騙的可愛敵人。當然,如果只憑這一點,這計策的成功性並不高。我不知道小白的武功是不是高到可以神奇得下油鍋而不受傷,但現在情況很特殊,一來,我的行為,讓他會很自然地一改往日對我的輕視,而有些尊重我。二來,我為性德做的犧牲也讓他了解到,性德對我的重要性,確信無論如何,我不會再讓別人傷害到性德。所以說,這個計劃,與其說是要靠作假來嚇住小白,不如說是讓他充分感受到我的誠意,給他一個臺階,讓他可以不傷面子地把性德還給我,就這麼簡單啦!”
他說得簡單,眾人卻聽得滿頭霧水,一齊搖頭。
容若很鬱悶地用沒受傷的手抓抓頭,唉,為什麼天才總是這麼寂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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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沒看出來嗎?他現在的情況,根本已經不可能讓性德繼續留在他的身邊了啊}眾人再次搖頭,以期待的眼神望來。
容若嘆氣:“我問你們,如果有一個正直痴情的男人,眼看要面對生死難關,隨時會九死一生,並且無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他會不會想辦法為心愛的人,做一個最好的安排,希望心愛的人,可以得到保護?”
楚韻如低低驚呼:“他有難?”
幾個人皆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容若笑而挑眉,衛孤辰那種人,很容易就會讓別人心中對他留下無敵鐵金鋼的印象,總以為這種人有金剛不壞身,世界毀滅了,他也死不掉,卻常常忘記,他也不過是血肉之軀罷了。
“董姑娘說過,為了治好納蘭玉,他元氣大傷。寧昭狠下心,拿納蘭玉的性命冒險,為的就是打破他那神一般無敵的力量。秦王當時沒派人出面狙殺,是對納蘭玉仍有不忍之心,但衛孤辰既已實力大減,他怎麼會坐等時機過去,讓衛孤辰恢復正常的水準呢!如果我所料不差,在近日之內,寧昭必然有所動作。而衛孤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