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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現在亦然!

可是,他想要沉香在這裡,坐在那個地方,就在他身旁,陪伴著他。就算,她是恨他的,他也想要她的陪伴。

正當他決定開口,喚人召她前來時,驀地,側門有人走來。他聽到腳步聲,匆匆轉過頭去,一時之間,還以為是她。

可是,來人不是女子,更不是她。

是韓良。

欣喜的情緒消失了,關靖的眼角微抽,懊惱得接近憤怒。因為,來人不是她,更因為,他竟受她影響這麼深。

面無表情的韓良,緩步靠近,恭敬的緩聲發問:“主公,是在等沉香姑娘嗎?”

“沒錯,我是在等她。”他坦然承認,瞧著眼前這個,跟隨他最久的謀士。

“主公不須再等。”韓良跪坐在桌案前,直視著關靖。“她不會來了。”

濃眉挑起,他看著這個,總是一板一眼的傢伙,給這人的耐心,比給別人多於一些,所以開口問道:“為什麼?”

“屬下已經派人,將她軟禁在寢居里。”

怒意,燃起。他的神態、語調,卻都沒變,又問:“為什麼?”

“因為,她在對您下毒。”

第11章(2)

有那麼一瞬間,地板似乎傾斜了一下。但是,關靖明白,那只是錯覺,韓良仍跪得好好的,連桌案上的東西,也一一安然待在原位,動也沒動。

晃動的,是他的心。

長年的相處,讓關靖早已知道,韓良從不妄言,他只會說確定的事,只會做正確的動作。

垂下眼來,他看著桌上,自己日夜書寫的字跡。

“你有什麼證據?”

那是他的聲音嗎?怎麼如此淡然?

是了,他是該淡然的,要冷、要靜,要不顯其心。

他是關靖。

是南國的中堂。

他緩緩的、慢慢的,吸了口氣,瞧著韓良。

那個誓死追隨著他的男人,抬手送上了沉香的香匣、一對破爛的皮手套,還有那一個,被擱在寢居里,與他桌上所用同款同式樣的燻爐。

爐蓋上雙鳳昂揚,一朝前、一回首,鳳尾糾纏,刻痕細若遊絲。他熟悉這個燻爐,像熟悉她一樣。

“主公,這些,都是證據。”韓良沒有迴避視線,筆直的看著關靖。“沉香在香裡下毒,看似為您緩解頭痛,實則將毒藏在香裡,一點一滴的,讓您慢慢上癮,頭痛日益加劇。”

“那些香料,都是無毒的。”他面無表情,出聲提醒。“你不是都驗過了?”

“是的,屬下是驗過了。”韓良鎮定的回答。“或是,她從第一爐香,就已經藏了毒,但那效果極為輕微,真正傷害主公的,是香譜裡沒有提及,失傳已久,被稱之為『婦人心』之毒。”

最毒,婦人心。

關靖眯起雙眸,目光猶如鐵箭。

韓良無所畏懼,繼續往下說。

“她所用的香料,分開來用無毒,混合起來用也無毒。”聲音停了一停,才又說。“應該是說,用盡這香匣之內,任何一種配方,調出來的香都是無毒的。”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說,她要毒害我?”他不信,不想信。不禁撫著筆,打斷韓良。“況且,聞香的不只我,頭痛的卻只有我一個人。”

“主公,香雖然是無毒的,可是混在一起後,再經藥引,就能成為劇毒。”韓良舉起手,指著那爐香。“確實,尋常人聞嗅這些香料,真能安神養身,有百益而無一害。但是,唯獨對主公您來說,卻是劇毒。”

耐心,漸漸要用盡了。

“為什麼?”他很緩慢、很緩慢的問。

韓良吐出一個字。

“血。”

“說清楚。”

“是。”韓良應著,望進關靖深幽的黑眸。“『婦人心』這種毒,專殺男人。必須要用女子之血,作為毒引,混入男人血中後,男子聞香數日後,就會開始頭痛,而且愈是聞香,愈是死得快,但是不聞香,又生不如死。”

她的血。

心思疾轉,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

有生以來,關靖第一次恨起,自己過目不忘的記憶力。

韓良仍在說著。

“那日,您被刺客砍傷,是她以自身之血,混入香料之中,替您止血。於是,您的血裡,就混入了她的血。”

關靖深吸著氣,沉吟不語。

“主公,她來之前,您的頭,不曾如此痛過,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