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部?雷副董你說什麼?我的工作和人事部又有什麼關係?”怪異地張狂一聲,張麗突然在身下狠狠踢了張子文一腳。
看著張麗咧嘴皺眉的誇張表情,彷彿她真不知道裁員稽核與人事部有什麼關係,這讓屋中眾人都有些難以置信。
被張麗踢了一腳,張子文雖然不知她是什麼意思,兩人也沒事先演習,但還是很快以自己理解抬起頭說道:“張部長,你剛才說錯話了,我們不是進行裁員稽核,而是進行稽核裁員。”
張子文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足以讓屋中所有人聽到。只是聽到稽核裁員四字時,所有人臉色都起了變化。
裁員稽核說的是對裁員結果進行稽核,稽核裁員卻是對裁員決策的稽核,兩者稽核方向完全不同,所承擔的責任也有天壤之別。
不過。如同其他人表情一樣。張麗臉上竟也露出詫異之色,轉臉望向張子文說道:“張子文,你沒說錯?我們的工作是稽核裁員,不是裁員稽核?”
看著張麗故作不知的做派,張子文心中一寒,心想她恐怕沒從董事長哪裡得到類似授權。
但她既然已將事情推到自己身上,自己就沒有當眾退縮的理由。
硬著頭皮,張子文只得挺身站起來說道:“是的,的確是稽核裁員!這是公司為了杜絕某些人只知報喜、不知報憂,或是為了顯示個人能力。盲目做出荒唐決策案的制肘之策。例如這次裁員動議,根本就是荒謬到了極點,恐怕也是某些人為了突出個人功績,向董事會發出錯誤訊號所致。為了分擔董事會重任。減少董事會的無謂工作消耗,這才是特勤部存在的真諦。”
“譁!”隨著一陣輕聲喧譁,張子文當然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因為他已將特勤部的職責推到了類似監事會位置上。
當然,監事會的主要職責是董事會決議後的監督,主要是對決議結果進行監督,保障的是股東、員工利益。不像張子文嘴中的特勤部職責,是一種董事會決議的事前監督,在形成決議之前就予以監督。監督的物件不是董事會,而是所有送達董事會的提案決議。
不過。相對於事後監督,事前監督的責任更大、工作範圍更廣,幾乎肯定會影響到董事會每項決議出臺。
“是嗎?你說這次裁員動議荒謬?那它又荒謬在什麼地方。”不是其他人向張子文提問,而是張麗自己向張子文提出疑問。
雖然在其他人眼中,這應該是兩人早就搭好的戲臺,但張子文知道,張麗已將責任徹底推到自己身上。
不但如此,她的左腳還狠狠踩在自己右腳上,表現出極大不滿。
“你不滿,我還更想不滿呢!”心中嘀咕了一句。張子文也知道這是張麗在試圖轉回話題,將事情撥回原有軌道上。
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張子文轉向眾人說道:“這就是我們特勤部的責任所在了!朱小姐,相信你手上已經拿著一份財務部的裁員名單了!可以給我看看與張部長手上名單有什麼不同嗎?”
說完這話,張子文不等朱雅貞做出反應。直接走上前去。
來到坐在桌前的兩位董事當中,身體靠在桌面邊緣。向坐在對面董事身後,靠牆位置的朱雅貞伸出手去。
不但張麗懂得轉移目標,張子文也深悉其中妙處。不需任何人教導,雖然眼中有過一瞬間遺憾,張子文的右手還是堅定地伸在桌面上。
與張麗立即眉開眼笑相比,朱雅貞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她沒有忽略張子文眼中那抹遺憾,更深信這是張麗教唆的結果。因為她絕不相信一個剛出校門不久的新人又會有這種咄咄逼人表現。這不是自己與張子文的戰爭,而是自己與張麗的戰爭在延續。
想通內中關節,朱雅貞鎮定地開啟手中公文包,拿出一疊檔案遞出道:“好吧!但我事先宣告,這不是我們財務部的裁員定案,只是一份初稿。”
不需朱雅貞站起身來,她也絕不會像張麗、張子文一樣在董事會議上做出如此出格之事。當她將手中檔案遞出時,一旁待命的秘書處秘書立即走過來將資料接在手中。轉身遞給右手還伸在桌面上的張子文一份,隨即將手中材料向桌旁的董事們分發下去。
不管檔案內容如何,只要是出現在董事會議上的檔案,照例都會分發到每位董事手中。不但朱雅貞對此有準備,張子文也早有預料。
“謝謝!”接過檔案,張子文向幫忙的秘書點點頭,但卻並不妄想博得對方好感。
他不是不懂規矩,而是必須給朱雅貞一些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