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拿得出錢來?”
看來姜寒也是覺得,這家人一下子出了一百三十六兩銀子出去,家底兒怕是掏空了,說不定這樁工程也得半途打斷熄火。
李欣笑了笑,說:“姜師傅。就算我手裡邊兒沒有了,往四處借也不會欠了你們的血汗錢的。錢方面的你不用操心。”
姜寒便朝李欣點了點頭,自顧自往後邊兒去了。
阿妹方才意識到,大哥大嫂出了那麼多的錢,家裡恐怕是沒有銀錢了。
阿妹拉了李欣說:“大嫂,我那兒也攢了些錢的,都是以往我做了針線活計,賣得的錢。大嫂你從來沒有收去過,這些日子下來也攢了不少了,我這就拿給你。”
說著就起身打算回屋去拿銀兩。
李欣忙拉住她說:“家裡的開銷大嫂知道的,你莫慌。”
李欣拉著她坐下,嘆道:“你有這份心就不錯了,大嫂要是缺錢,你那一點兒又哪兒夠?”
“夠的夠的,我這兒也有好幾兩呢!”
李欣苦笑了下,拍了拍阿妹的肩:“你自己攢著,是你自己的嫁妝,壓在箱底你心裡踏實。大嫂這邊兒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
黃昏時分,關文打頭,將去通知的人都一併帶了回來。
關全夫妻在,阿秀在,關氏也在。興許是要照看關氏,趙昌會也在其中。
關氏眼眶微紅,看樣子是哭過了。關文迎著關氏上坡去進了堂屋,這會兒顧家人也都已經離開了姜寒坐在門檻處挽著褲腿納涼。見到來了這麼些沒見過的人,姜寒便也知道必定是關家的近親。他不喜與人打交道,遂站起身抬了凳子移到小徑口那邊兒坐著,聽著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那是誰?”阿秀拉了阿妹問道。
阿妹看了阿秀指的方向,低聲說:“是匠人師傅,家裡起後屋,這段時間他跟馮二哥住在五姐你屋裡的。”
阿秀皺了皺眉,倒也沒說什麼,只是道:“瞧那樣子好似不大理人,見著我們也不打聲招呼,還移了地方去坐。”
阿妹微微有些尷尬:“姜師傅就是這樣的人。”
阿秀便也沒說什麼,牽了阿妹的手跟著進了堂屋。
老關頭坐在上席,關氏進去就捱到了他身邊兒,叫著“爹”,又問他關明人在哪兒。
如今誰在老關頭面前提關明,得到的只有兩個字:孽子。
這回也不例外,一聽關明的名字,老關頭就鼓了眼睛罵了聲孽子。
關武拉了關氏說:“姑,爺爺不能聽爹的名字。聽到爹的名兒爺爺就不高興……”
關武攙著關氏坐到了一邊兒,關氏抹了抹淚,眼淚水止不住地就冒出來。
關文坐在一方,這會兒才清冷地開口說:“姑。爺爺已經同意了的,我們全家,也就只等著看你的意見了。”
說著關文看向關全和阿秀。道:“四弟說一切聽我的,阿秀也很明確表明她贊成。明日我就要去找何伯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意見。如果何伯首肯了,那也就差不多要開宗祠了。”
關氏伸手拍了拍桌:“你們爹,跟你們六弟人都沒在啊!開宗祠就把他們開出去,那也得要他們在才成啊!”
阿秀頓時皺眉:“姑,你沒聽大哥說嗎,老屋那邊兒都沒人了。連豬都沒了,肯定是賣了的。他還把家裡這份薄田給抵出去借了那麼些錢,連累大哥大嫂一下子就替他出了一百三十多兩銀子……想來他們也是跑出去了,要我說,最好他們是一輩子別回來。要是回來了。難不成還要我大哥累死累活地替他揹債,還伺候他讓他當大爺?再說孝道也不是這麼個孝道法!”
關氏看向阿秀,眼裡有些痛心:“秀啊,那好歹是你親爹啊!”
“親爹?”阿秀笑了一聲,話裡卻沒任何笑意:“姑你先問問他有沒有把我當親閨女。我如今是在鎮上醫館做事兒,跟朝廷訂了約的,他奈何不了我,早前他可說給我找好了大戶人家讓我去當丫鬟伺候人呢,還說要是我有福氣可以讓某個老爺少爺的收了我。以後就吃香喝辣什麼的。遠的不說,就說這近的,沒經過我同意他就把我那上好的皮草子搗騰去賣了,錢還不給我。要不是我問到他頭上了,他恐怕還得賴。雖說還了一部分,可還沒有把欠我的給我補齊呢!”
關氏捂著胸口。一副心痛的樣子。
李欣在一邊兒看著,心中慶幸沒有應了關氏說的,讓阿秀和趙昌會在一起的話。若真的遇上什麼家庭矛盾,阿秀是個脾氣倔的,怕是跟關氏鬧騰起來,婆媳情分不說了,這姑侄情分也要給傷了。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