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氣得說不出話,後來才說:“我、我他媽打死你!”我也是青筋直冒,走過去就想罵崔先生,可方剛已經搶到我的前面,上去一腳正踹在崔先生屁股上,把他踹得趴在土裡半天才起來,臉都嗆破了。崔母連忙跑過去,把兒子拉起來,憤怒地看著方剛。
“你、你幹啥?”崔先生又怒又怕。
我瞪著崔先生,指著方剛:“他就是律師,先教教你怎麼做人!”
崔父跑起來,生氣地說:“你幹啥打我兒子?”
方剛冷笑幾聲:“你剛才不是說要打死他嗎?我幫你。”
崔父說:“我、我那是說說,還能真打?你算幹什麼隨便打人?”他看著方剛一臉兇相,身上又有紋身,還戴著金鍊子和佛牌,說話也有幾分沒底氣。我一看這情況,心知菜刀削不了自己的柄,崔父再生氣,畢竟是親生兒子,頂多也就是罵罵,要說真打,還是下不去手。
女記者和攝像師剛要拐過衚衕口,聽到身後的吵架聲,回頭一看,連忙返回來問圍觀的人怎麼知道。有人指著方剛說他剛才把小崔給踹倒了,還要揍他。女記者悔得直拍大腿,馬上讓攝像師開啟機器扛著繼續錄。她走到方剛前面,臉上帶著笑:“這位先生,您能再重新踹一腳嗎?我們想把您錄進來,今晚就能播!”
“你以為是拍武打片,讓我踹幾次就踹幾次?老子現在沒心情了!”方剛把眼一翻。
女記者和攝像師都露出無奈的表情,我走過去把崔先生扶起來,幫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再將他帶到崔父面前,告訴他:“和你爸道歉,說對不起,快點兒。”
崔先生捂著臉上被嗆破的地方,問:“啥?”
我一瞪眼:“跟你爸說對不起!”
“憑、憑什麼?”崔先生還在假裝強硬。方剛黑著臉走過來,崔先生連忙對他爸爸說:“爸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崔父反而一愣,似乎這個兒子從沒對自己說過這句話。崔先生灰頭土臉地撥開人群走了,崔母在後面怎麼叫,他也不回來。
看著一身塵土的崔父,和微微有些駝背的崔母,我開啟皮包剛要掏錢,被方剛攔住,又瞪著我,我只好作罷。
和方剛出了衚衕,看到那位女記者和攝像師站在大馬路邊的路口處還在錄著,旁邊有幾個人駐足圍觀。女記者說:“沒想到崔先生已經淪落為這種完全沒有正確人生觀和是非觀的人,真是可悲。只是不知道他那年邁的父母還能打幾年工,在有生之年,是否能看到他們兒子發達的那天。我忽然希望這位崔先生在不遠的將來真能一鳴驚人,起碼這世界上能少了兩位辛苦的父母。”
坐在計程車上,我埋怨方剛為什麼攔著我掏錢給崔先生的父親,方剛哼了聲:“給他又有什麼用?這錢最後肯定還是花在那個著名畫家身上,你還不如直接給畫家!”
我一想也是,忽然方剛說:“哎呀,我的畫冊!”我笑道那不是你的畫冊,而是崔先生的,剛才早就被他撿走了。方剛後悔莫及,說以後在泰國無聊或者生氣的時候可怎麼辦。
對於方剛的想法,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這位崔先生比當初我遇到的那個王飛更沒救,王飛家在農村,種田種菜,起碼生活費低。而崔先生父母為了遷就兒子的畫家夢,大老遠從喀左來到瀋陽,租著環境最差的棚戶區,六十幾歲還要出去做苦工,連溫飽都成問題,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可憐天下父母心,崔先生用他那幾乎永遠實現不了的成名夢,不但麻醉自己,還麻醉著家人。
半路在一家大酒店樓下的旅行社訂了回泰國的機票,再讓美術社大哥幫我列印了一張硬紙板,上寫“店主回泰國寺廟請牌,歸程未定,有事請打電話或加QQ聯絡”的字樣,頂部有掛繩,在佛牌店玻璃門的內側掛好,再將店門鎖上,讓人路過就能看得很清楚。我把佛牌店的鑰匙交給我姐,以防有人臨時要貨,只要是佛牌店裡有的,就託她去佛牌店代為發貨,可以省下國際快遞的錢。
次日下午,我和方剛一同飛回曼谷。在芭堤雅和方剛在KTV吼歌,在酒吧買醉,玩了兩天之後我才回到表哥家。上網到凌晨兩點多鐘,我困得不行,洗完澡剛躺下,手機QQ就響了。我很奇怪,這麼晚了還有誰找我聊天。開啟軟體一看,是個女性的QQ號碼加我,問:“知道您睡了,先留言吧。在論壇看到你發的廣告,不知道你在鄭州或者河南境內有沒有分店,我想去您的佛牌店親眼看看。”
第0270章田小姐
對於QQ上的客戶,我的習慣是先看網名,再看簽名檔,然後開啟QQ空間看其發表的日誌和歷史簽名檔,用來初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