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開始報復我。
方剛說:“孫喜財接到貴州那樁生意開始,就打定了要坑你的主意,但最後沒得逞。而他悄悄把你的照片和指甲送到殯儀館鄭永貴的骨灰盒位置,就是要鬼詛人。”
我從沒聽過“鬼詛人”這個詞,方剛繼續道:“鬼詛人隨處可見,這一年多你接的生意裡面就有好多,其實就是陰靈對陽間的某個人不滿意、有怨恨,就會用鬼的力量去影響他,讓他運勢降低,身體變差。症狀就是總做噩夢、身體不舒服、鬼壓床,做事失敗,經常倒黴。如果陽氣持續變弱而陰氣大盛,你還能夠看見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那種遊蕩的孤魂野鬼。”
“可我這幾天並沒見過鬼!”我不太相信他的話。
方剛冷笑:“昨晚你睡不著,從家裡跑到街上,看到有個男人坐在馬路中央哭,很多汽車駛過去。其實它就是鬼,應該是出車禍而死,而屍體還沒有家屬認領,所以冤魂不散,天天晚上在出事地點哭;進了殯儀館大院,你看到有很多人在院子裡晃來晃去,那些其實也都是鬼,殯儀館天天送屍體,所以那裡的鬼魂更多;從殯儀館逃出來,你看到小路上有計程車駛過,招手叫車的時候,路旁兩個男人覺得你的動作很奇怪。是因為那只是你一個人的幻覺,別人根本看不到,所以在他們眼裡,你就是一個人跑到馬路中央舉雙手亂揮亂舞,當然會覺得你不正常了。”
聽了方剛的分析,我身上一陣陣發冷,感到更不舒服了。方剛接著說:“你也不容易,中陰擺渡車很難遇到,竟然被你給撞上,連我都羨慕你。”
我徹底崩潰了,在電話裡對著方剛大喊起來,方剛笑著說:“開個玩笑嘛,你這個人很沒有幽默感!你又不是真的上了那個鬼車,查一下地圖,看看從殯儀館走到那個什麼村子有多少公里,夢遊了那麼久,腳底板不磨出大泡才怪!”
這番話成了定心丸,我總算把心放回肚子裡。哭喪著臉問方剛:“我得怎麼解決這個事?現在我天天像大病沒好似的,吃飯的心思也沒有。”
方剛想了想:“辦法只有一個,搞定那個末陽男鄭永貴的陰靈,讓它離開孫喜財,不然這小子還會跟你作對。你想辦法把孫喜財帶到泰國來吧,剩下的事我來處理。錢方面好商量,但你也不要太吝嗇。”
我沮喪地說:“只要你別趁機敲我竹槓,怎麼都行。”方剛在電話裡哈哈大笑。
他笑得出來,我可不行。為了編出一個帶孫喜財去泰國的合理藉口,我著實費了不少腦筋。最直接的就是說帶他倆免費旅遊,但孫喜財現在體內有鄭永貴的陰靈附身,那陰靈早就知道我想把它送去泰國超度,估計肯定不會同意。早就聽方剛說鬼有“他心通”,也就是說它能知道人大多數情況下的想法,所以這事還挺難辦。
忽然我想起以前我媽給我講過的故事,是她一個在農村的遠房舅舅,從小就有點神神叨叨的,經常晚上夢遊。中午吃飯時我提起這個事,我媽說:“那是我三舅,住在東山咀子。活著的時候總在大早起來就開始跟人講,說昨晚出去逛了一個什麼集市,可熱鬧了,賣啥東西的都有。他逛了很久才回家接著睡,然後家人就會發現他腳上全是大泡,燙絨面鞋也頂破了,後來他不到四十歲就病死了,也沒結過婚。”
我心想,這他媽的不就是我嗎?媽媽問我為什麼問這個事,我只推說忽然想起來,就順口問問。
下午,我到家附近的醫院看病,光檢查就做了七八項,什麼全血成分、肝功能、胸透外加心電圖之類的。醫生是個中年婦女,看過檢查報告單之後,拿聽診器在我身上左聽右聽,又翻眼皮又看舌苔,最後還讓我躺在病床上,用手挨個壓內臟。折騰了半天,女醫生抬筆刷刷刷在病歷本上寫了幾行字,列印出一張單子扔給我:“交費吧。”
我看了看交費單,上面寫著:“壓力過大導致中度焦慮症。”開的藥方是:“利眠寧,芬那露。”
出了診室,我嘆了口氣,其實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我心裡比誰都清楚,於是在電梯裡就把交費單揉成一團扔進紙簍。
時近處暑,天氣越來越悶熱,因為身體不舒服,心情也差,同學朋友找我喝酒泡妞,全都被我給推了。晚上睡覺經常做噩夢,搞得我最害怕的事就是犯困。而且,五毒油項鍊只要戴在我身上,裡面的液體就是淺灰色的,遠離我就正常,這說明我確實是被那個鄭永貴的鬼魂給影響了。
這天晚上,我用上網打遊戲來抵抗睡魔,可還是敗了,困得眼皮直打架,就在我舉手投降準備上床的時候,手機簡訊響起,開啟一看,內容很簡單,只有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