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陸蕭大喝一聲,他們一夥人便轉身往他們人馬的方向撤去,景雲臉一黑,還想追上去,可是卻被黑鷹軍計程車兵纏上脫不開身。只能眼睜睜看著墨綰離他們一夥離開。
閒城內。
“放!”低沉的聲音一遍遍的下達著單調的攻擊命令,閒城內被圍困的軍人越來越稀少,鮮血蔓延,無數的管矢兵向穿著紅色竿裝的軍人們,戰場上響起了一片令人絕望的喊殺聲,尖銳的鳴鐘高聲素響求救的訊號發出了二十多發,此處已是閒城南坡,距咸陽城跑馬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咸陽的守軍仍舊沒有出來救他們,難道咸陽城也被人包困了?這夥來路不明的敵人又是誰。
“究竟是誰?”
嚴川肩頭插著一支利箭,鮮血溪流般自他的體內流出,身旁的戰友一個個好似初秋的麥子,相繼倒下,他的眼睛已經通紅,他不明白,他按計劃來到閒城內,可是狀況卻是脫離了計劃之外。
嚴川望著眼前瘋狂的一切,如同陷入了一個最恐怖的噩夢中一樣,局勢如同巨石從山巔滾落,無人能夠阻止,凡是試圖伸出雙手的人都將被碾成肉醬。
他們至今仍日沒有同敵人交上手,因為是在閒城大本營,又是計劃中前來做偽裝打掩護,所以根本就沒有攜帶任何遠端攻擊的利器,沒有盾牌,沒有弓箭,他們這五千人被困在這個低窪的閒城一個山谷裡,四面八方都是敵人,弓箭如同長了眼睛一樣射來,他們避無可避,退無可退,擋無可擋,所有試圖衝鋒的戰士都被弓箭牢牢的釘在了地表,鮮血肆虐的流淌,屍體堆成了小山,戰士們在嘶聲狂吼。
“對面是誰?為什麼攻擊我們?”
“為什麼沒有人來援救我們?盧將軍的守軍在哪裡?”
“他們有北國的旗幟,是北國北陌璟的軍隊!”
“究竟是誰。是誰要殺我們?”
嚴川眼睛通紅,他的副將持刀擋在他的身前,一遍遍的大叫道:“保護將軍!保護將軍!然後話還沒說完,一隻利箭轟然穿透了他的咽喉,他的聲音頓時如同漏氣的風箱,鮮血狂噴而出,灑在了嚴川的臉上,他一把抱住了副將的身體,三十多歲的壯漢驚恐的睜大眼睛,雙手使勁的攥著嚴川的披風,鮮血從他的嘴裡不斷的湧出,聲音破碎斷斷續續的說道:“是誰……是誰,是誰要殺我……”
殘缺不全的屍體覆蓋了一層又一層,在嚴川的腳下漸漸堆積成一片屍海,傷口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三更天的時候,開始下雨,大雨澆在地上,和血泥和雪層糅雜在一處,戰士們深一腳淺一腳的抵抗,以戰友的屍體鑄成戰壕高牆,來抵檔對方那凌厲的弓箭。
到處都是慘叫聲,到處都是怒罵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對面的攻勢突然一緩,漫天的箭雨都消失不見了,但是他們仍日靜靜的包圍著,沒有人發出半點聲音,像是一片沉默的石頭。
“給我燒!”
低沉的命令聲緩緩響起,戰士們捉著木桶就跑上前去,松油一捅一桶的澆在剛剛死去的戰士們身上,和腥臭的血混合在一處,有令人作嘔的味道。火把被拋上去,大火呼啦一聲的燃起,激烈的雨髏毫不能熄滅其分毫。白衣戰士們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大火吞噬掉一切不甘的思想。
是的,殺戮不能誚滅思想,但是卻可以消滅思想的載體。
雨夜仍舊漆黑陰冷,戰士們轉身向著咸陽城而去,再也無人有興起對身後的一切看上一眼。
天邊的啟明星冉冉升起,傳訊兵疾奔而至,“主子!前面有人,大約三百多,不知道是敵軍還是我軍,全都是腳程極快的戰馬,要不要暫且躲避?”
墨綰離皺起眉頭,大雨剛剛停,黑壓壓的雲彩緩緩消散,天地間全都蒼白如牛ru的霧氣,地上的積雪卻是沒有消散,混合著鮮血。她皺著眉望去,雙眼銳利,如同天空展翅的白鷹。
“大人!是藍畫姑娘帶領的軍隊,後面有大批追兵,看樣子足足有五千多人!”
探馬急速奔回,墨綰離眉梢一挑,當機立斷:“陸蕭,馬上帶人去援救藍畫,阻擋後面的追兵。”
“是!”
陸蕭答應一聲,整頓了四千兵馬揮鞭而去。
墨綰離帶兵跟在後面,馬蹄踩在厚厚積雪的赤道上,隱約可見積雪中的絲絲殘紅。
兩軍迅速交叉,慘敗的藍畫的軍隊被簇擁著,隔得老遠,墨綰離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藍畫那匹通體紅棕色馬鬃的戰馬,那是她當年離開時留給藍畫的馬,追焰,也是燕傾辰當年贈予她的馬。她急速的打馬上前,卻頓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