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壓低聲音問:“有多少人?”
“估摸著足有數百。”鏢師額間滲出冷汗,沒曾想會遇到如此棘手的情況。
桓慎從京城離開,充其量只帶了幾十名心腹,但此處卻有數百名敵寇埋伏,雙拳難敵四手,就算這些將士再是悍勇,有心算無心之下,也討不了什麼好處。
“咱們人手不夠,可要回京搬救兵?”
“來不及了。”費年斬釘截鐵道。
卓璉茫然蹲下身子,手背忽地碰到一物,她不由愣了片刻。
第84章
費年的眼力並不算差; 即使此處光線昏暗,他也注意到了卓璉的異常,不由問道:“璉娘有什麼想法?”
卓璉小心翼翼地將盛放的淺白花朵折了下來; 遞到眾人眼前; “諸位可認得此物?”
鏢師們常年在外奔波; 見識肯定比普通人要廣博許多; 有一位蓄著短鬚的漢子遲疑道:“這是不是醉心花?”
女子輕輕頷首。
醉心花通體帶毒; 果實毒性最大,鮮葉次之; 中毒後不到一刻鐘功夫,便會渾身痙攣抽搐、昏昏欲睡。柴朗學識淵博不假,但他到底是長於高門大戶的貴公子,手下呆在京城; 鮮少在外遊歷; 想必也沒幾個人能辨別醉心花。
費年也聽說過醉心花的大名; 見附近長滿了此物,一時間也猜到了卓璉的打算; 無非是在那些人的食水中下藥,中招後; 甭管他們人數是多是少,武功高強與否; 都沒有禦敵之力。
這麼一想,費年面上露出幾分喜色,隨即又有新的疑問湧現出來; “分量頗大的毒。藥有了,該如何讓他們吃進肚?”
“柴郎等人駐紮在破廟附近,寺廟中大都吃井水,只要偷偷趁著夜色潛進去,將毒。藥下入井中即可。”
一名乾瘦的鏢師拍了拍胸脯,“這事兒就交給我吧,說起來也慚愧,早些年老吳我乾的就是偷雞摸狗的活計,將那為富不仁的地主老財洗劫了不知多少遍,他們連我的影子都沒瞧見,若非前年金盆洗手了,也不會跟著東家當鏢師。”
聽到這話,卓璉不再猶豫,從馬車中取了只乾淨的酒壺,將醉心花的枝葉榨出汁水,倒入其中。由於山林中的醉心花都是成片生長,很快便裝滿了一壺。
吳鏢師把酒壺掛在腰上,腰背一弓,整個人就消失在深濃夜色中,再也尋不到蹤跡。
……
桓慎早就料到了驪山會有埋伏,卻沒想到柴朗肯下這麼大的手筆,帶領上百名死士追殺自己,這些人常年經受訓練,學得都是殺人的手段,功夫不見得多高,卻如同鬼魅一般,讓人防不勝防。
男子倚靠著粗壯的古樹,胸前的衣裳破了一大片,不斷往外滲血,他用力撕開破爛的布料,咬開瓷瓶的塞子,將金瘡藥粉灑在上面,傷處傳來的刺痛讓他瞬間清醒,向來幽深沉靜的黑眸中也有血色閃現。
前不久他們剛與柴朗交鋒過一次,想將桓芸琳娘救走,豈料那人早有準備,若非自己發現不對,及時抽身,兄弟們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且柴朗完全沒有追趕的意思,畢竟兩名人質還死死攥在手中,哪還怕獵物不上門?
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感覺委實稱不上好,柴朗用的是陽謀,他什麼都不怕,甚至還放出話來,說只要桓慎獨自來到破廟,便會放過桓芸她們。
瞥見鎮國公緊繃的下顎,一名漢子忍不住道,“公爺,破廟裡那些賊寇人多勢眾,不如咱們下山,請當地的官府相助,一舉解決後患,他們也就囂張不起來了。”
另一人聽到這話,狠狠拍了下大漢的後腦勺,沒好氣地呵斥:“你是不是忘了,兩位小姐還在賊人手裡,若是咱們輕取妄動,她們的性命也難以保全了。”
聞言,那漢子訕笑兩聲,吶吶住了口。
桓慎將傷口包紮好後,再次站起身,沉聲道:“我去破廟看看。”
一眾屬下都急了,七嘴八舌地反駁,“您不能過去,柴朗這小人已經設好的埋伏,就等您中計呢!”
“就是就是!”
桓慎雖與家人聚少離多,但他也清楚芸娘身子骨弱氣的很,即便柴朗不會刻意刁難她,小姑娘也不一定會受得住此種驚嚇,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自己該如何跟母親交代?
“你們放心,我不會輕取妄動。”
話落,桓慎也沒再耽擱,順著原路折返破廟,餘下的軍漢面面相覷,生怕公爺遇險,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在密林中穿行,剛走到破廟前,桓慎就發現守門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