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的正宗英國人。“你肯定知道,我是陪克里斯托夫·雷恩四世及其夫人一道來的。”他走到一邊,誇張地朝站在他們背後的那對模樣俊秀的夫婦揮了揮手。女人看上去很溫和,長著一頭茂密的暗紅色頭髮。男人個子挺拔,黑色頭髮,看上去似乎有點眼熟。
那名祭臺助手一時不知如何應付。克里斯托夫·雷恩爵士是聖殿教堂最有名望的贊助者,在聖殿教堂遭受倫敦大火災的侵襲後,他曾採取了所有的修復措施。不過他早在18世紀初期就已經去世了。
“雷恩夫人,”拄柺杖的人說,“你能不能把骨灰盒拿出來,給這位粗魯的年輕人瞧瞧?”
女人猶豫了一會,然後,似乎是剛從夢裡醒來,她把手伸進背心口袋,取出了一個小小的、外面包了一層布的圓柱體。
“喏,你看啊。”拄柺杖的男人喝道,“現在,你要麼成全他老人家的遺願,讓我們把他的骨灰撒在禮拜堂裡,要不然我們就去告訴諾爾斯神父。”
祭臺助手走到一邊,讓這三人進來時,他敢說雷恩夫婦面對眼前的情景,神情如他一樣的茫然。他不安地望著他們走出了他的視線,然後回去繼續幹他的雜活。
當三人來到教堂深處,蘭登勉強地笑了笑。“雷爵士,”他壓低嗓門說,“你真會撒謊啊。”
提彬雙眼閃爍:“別忘了我是牛津劇院俱樂部的成員。”
這群人穿過矩形的附屬建築物,朝通往主教堂的拱門走去。
提彬回頭看了看遠處那位還在擺弄著吸塵器的祭臺助手,低聲對索菲說:“你知道嗎?聖殿騎士們四處躲藏時,據說聖盃曾在這教堂裡藏了一夜。你能想象到整整放了四抽屜的《聖盃文獻》竟然會在這裡與抹大拉的瑪利亞的屍骨擺在一起嗎?一想到此,我就不禁不寒而慄。”
等他們走進那個圓形的大廳,蘭登也覺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的眼睛循著這個大房間用灰白色石頭砌就的圓圈看去,頓時被一些雕刻的怪獸、妖魔鬼怪以及因痛苦而扭曲並全朝這裡怒目而視的人臉吸引住了。在這些雕刻品的下面,有一張長椅圍著整個房間繞了一圈。
“是圓形劇場啊。”蘭登輕聲地說。
提彬舉起一根柺杖,指著房間盡頭的左邊,接著又指著右邊。這時蘭登已經看到了它們:十尊聖殿騎士石像。左邊五尊,右邊五尊。
這些真人般大小的雕像,仰臥在地面上,擺出一副祥和的姿態。這些騎士個個披盔戴甲,劍盾在手。蘭登有點不快,覺得似乎有人趁騎士們睡著時偷偷溜進來,將石膏潑在他們身上。所有的雕像都嚴重地風化了,然而每尊雕像看上去卻是那麼的獨特———他們穿著不同的盔甲,腿和胳膊都擺出截然不同的姿勢,不同的面部表情,還有他們盾牌的記號也迥然不同。
在倫敦葬了一位教皇為他主持葬禮的騎士。
蘭登又向圓形房間裡頭邁進了幾步,身子忍不住發抖。應該是這個地方了。
“別動。”雷米舉起刀,低聲地說。
塞拉斯不敢相信上帝對他竟然如此的殘忍。當那把刀就要砍下來時,他不由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鑽心的痛苦即刻穿透了他的肩胛骨。他大聲哭起來,無法相信自己會死在這輛豪華轎車的後面,卻無法保護自己。“我在為上帝效勞。教主曾說過上帝會保護我哩。”
“喝點什麼吧。”這位身著晚禮服的男人操著法國口音低聲說道:“這有助於改善你的血液迴圈。”
塞拉斯驚訝地睜開了眼睛。他模糊地看到,有人俯過身,遞給他一杯液體。地上的刀片並無血跡,旁邊躺著一堆被割得粉碎的電纜線。
“把這個喝了吧。”那人又說了一遍。“你覺得痛,是因為血液都流到你的肌肉裡去了。”
塞拉斯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再像先前那樣劇烈地跳動,只是像被什麼東西蜇了一般地疼痛。
“我早就想放你走了,”雷米充滿歉意地說:“但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先是警察來到了維萊特莊園,接著我們又飛到了比金山機場。直到現在,我才有機會把你放了。塞拉斯,你明白嗎?”
塞拉斯畏縮了一下,很是驚訝:“你認識我?”
雷米笑了。塞拉斯坐起來,摩挲著僵硬的肌肉,他的情感如翻江倒海一般,其中有難以置信,有感激,也有迷惘。“你——你是教主吧?”
雷米搖搖頭,聽他這樣說,不禁笑起來:“我倒希望自己有那般神通。不,我不是。我跟你一樣,也在為他效勞。教主經常誇你哩。我叫雷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