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碼開外,雷米·萊格魯德從拱門附近的附屬建築物裡的靠背椅上探出頭,他逐漸恐慌起來。密碼盒將是雷米通往自由與財富的門票。一年前,他還只是一名時年五十五歲的僕人,居住在維萊特莊園的深宅大院,成天為迎合讓人煩透了的瘸子雷·提彬爵士不斷冒出來的奇異想法而疲於奔命。但接著就有人想跟他做一筆特別的交易。雷米與雷·提彬爵士——這位聞名全球研究聖盃史的歷史學家——之間的特殊關係,將帶給他終生夢寐以求的東西。自那以後,他繼續在維萊特莊園效勞,終於迎來了眼前這難得的機遇。
雷米對聖盃並無什麼怨恨,只是如果不能找到它,教主就拒絕給他報酬。每次想到即將到手的那筆錢,他就興奮不已。這是筆將近六七百萬歐元的鉅款呢。然而此刻,在聖殿教堂裡,蘭登威脅說要砸壞拱心石,這樣,雷米的前程就未卜了。
雷米從暗處走出來,快步來到圓形房子的中央,他用手槍直接瞄準了提彬的腦袋:“老傢伙,我等你已經很久了。”
提彬一眼認出了他那把出於安全考慮而鎖在豪華轎車手套箱裡的左輪手槍。
“雷米,你這是怎麼了?”提彬氣急敗壞地說。
蘭登與索菲同樣被嚇得目瞪口呆。
“我直說了吧。”雷米搶白道,他從提彬的肩上望過去,看著蘭登。“把拱心石放下,要不然我要開槍了。一群自以為是的傻瓜,你們甚至連地方都沒找對。你們要找的墳墓純粹在別的地方呢。”
修道士步步緊逼,蘭登則步步後退,他把拱心石高高舉起,好像隨時準備將它摔在地上。
雷米朝天花板放了一槍。所有人全都震住了。
“我不是開玩笑的。”雷米說:“接下來我就要開槍打他的後背了。把拱心石交給塞拉斯。”
蘭登很不情願地伸出手,塞拉斯走上去接。他的紅眼睛裡充滿了報復後的快感。他把拱心石放進長袍口袋裡,然後向後退去,手槍仍舊瞄準了蘭登與索菲兩人。
提彬的脖子被雷米抱得緊緊的。雷米拖著他,開始向屋外退去,手槍還抵著他的背。
“放他走。”蘭登命令道。
“我要帶提彬先生出去兜兜風。”雷米還在往後退。“如果你們報警,我就殺了他。如果你們想幹涉,我也會殺了他。聽清楚了沒有?”
“帶我去,”蘭登的嗓子因為激動變得嘶啞起來。“放雷爵士走。”
雷米大笑起來:“得了吧,我和他關係好著哩,而且他用處也大得很呢。”
提彬將柺杖拖在身後,他被雷米推著往出口處走去。這時塞拉斯也開始向後移動起來,但他的手槍始終對準了蘭登與索菲兩人。
維萊特莊園客廳裡的壁爐冷了,一無所獲。科萊不禁嘆了口氣。
今天晚上,從國際刑警組織提供的情報來看,唯一的亮點顯然就是提彬的僕人留下的指紋了。
就在此時,另一位PTS的特工人員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中尉,我們在穀倉裡發現了一些東西。”
科萊擦擦眼,跟著這位特工來到穀倉。他們進得那散發出黴氣、有如洞穴的地方,那特工走到屋子中央,那裡有一架木梯,高高地通向屋椽,緊靠在高懸於他們頭頂的草棚上。
科萊循著那架傾斜得厲害的梯子望過去,目光終於落在那離地面很高的草棚上。難道經常有人爬到上面去嗎?從這裡往上看,那草棚宛如一個無人的舞臺,不過,從這裡顯然很難看清它的全貌。
一名PTS的高階特工出現在木梯的頂端,他正俯身朝下看。“中尉,你肯定很想上來看看吧。”他用那戴著橡膠手套的左手朝科萊揮了揮。
科萊疲憊地點了點頭,走到那架破舊的梯子下面,抓住了底部的橫檔。終於爬到梯子的頂端。那位已在上面的特工,向他伸出了手。科萊伸手一把抓住,這才勉強地來到草棚的平臺上。
“喏,就在那邊。”PTS特工指著裡頭一塵不染的閣樓,說:“從這裡往前走,我們只發現幾個腳印,不過,我們馬上就拿去做鑑定。”
科萊藉著微弱的光,斜視著遠處的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在離他們老遠的牆壁上,建了一座裝備精良的計算機工作站——它由兩個鐵塔一般的中央處理器、一臺帶喇叭的平面影片顯示器、一臺硬碟驅動器,還有一套多頻道的似乎已經充好了電的音訊控制裝置組成。
科萊覺得有些頭暈:“竊聽器嗎?”
那名特工點了點頭:“是的,是非常先進的竊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