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謾罵也罷,他一向不怎麼理會。
但他噎人的本領,她很久之前便領會到了,甚至還學著他的模樣去噎別人。
真真是氣煞她也!
她怒不可遏的瞪視著他。
謝玹不再強迫她飲他的血,睫羽垂落,安靜的垂眼看著地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居室裡,一時唯餘容娡劇烈的口耑息,大起大落的起伏迴盪。
血腥氣隨著呼吸,翻湧著聳到她的喉頭,令她的胃裡一陣陣翻江倒海。
容娡不由得擰起眉頭,捂著胸口,伏在榻邊乾嘔起來。
謝玹好整以暇的看她一陣,見她的眉眼擰成一團,便坐到她身旁,攏起廣袖,伸手拍著她纖瘦的脊背,為她順氣。
容娡並不領他的情。
她落得這般狼狽,還不都是拜這個瘋子所賜!
飲下去的血一滴也不曾吐出來,她的狼狽不堪與他的氣定神閒,對比很是鮮明。
容娡氣得額角突突直跳,胃裡好像燒起了一團毒辣的火,恨不得狠狠撓花他的臉!
她慢慢坐直身,胸口忽起忽伏,平復著翻江倒海的反胃感。
謝玹凝視她一陣,冰涼的手指撫上她的眼尾,細緻的為她拭淚。
容娡緩慢的眨了下眼,看向他明淨溫雅的臉,心裡慢慢浮出四個字。
衣冠禽獸。
神祇般的謝玹,本不該是這樣的。
事態發展成如此境地,著實有幾分是她自討苦吃。
可她實在是氣不過,塗著漂亮蔻丹的指甲驀地伸向謝玹的臉,觸及他神姿高砌的清峻面龐時,猶豫了一下,轉而在他的頸項上撓了一把,抓出三道血痕。
謝玹面容無波,分明能躲開,卻絲毫不閃避,捱下她這一下,只輕輕抿了抿薄唇。
片刻後,若有所思的評價道:“你倒是爪利牙尖。”
容娡懶得在他面前繼續裝乖順,收回手,理也不理他。
謝玹靜默一瞬,睫羽緩慢的眨動幾下,不知想到什麼,嗓音染上幾分愉悅:“你是喜歡我的臉麼,姣姣?”
容娡的手指蜷縮了下,瞪他一眼,惱道:“是又如何?難道你還能將臉皮扒下來給我不成?”
謝玹的眼眸暈開一點細碎的光,似是盈著一泓清湛的笑意。
他毫不猶豫的拿起方才劃破手指的那把匕首,偏著頭,作勢要往臉上劃去,竟當真是要劃破臉皮!
容娡簡直要被他嚇死,趕在他傷到自己的前一瞬,連忙伸手用腕上的鎖鏈擋開匕首,氣急敗壞的將匕首從他手裡奪出。
見她如此,謝玹極輕的挑了挑眉:“怎麼?不是喜歡嗎?”
容娡沒好氣的丟開匕首,“你傻了不成,哪有人會喜歡血淋淋的臉皮?!”
她看向折射的冷光的匕首,一陣後怕,拾起它丟的遠遠的,語氣生硬道:“我可不是你,覺得什麼世間萬物皆是化相,不會因化相而心生罅隙。你若容貌有損,我便不會喜歡,更不會對你的心生愛意。”
謝玹的眉尖微微蹙起,似是陷入沉思。
緊接著,容娡的眼眸轉了轉,軟著嗓子道:“我還喜歡自由,你既願意將我喜歡的東西予我,那可以放我出去麼?”
謝玹回過神,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但他的神情表達出的,顯然是不可以。
容娡洩了氣,只好退而求其次:“我不逃了哥哥,至少將鎖鏈給我解開吧。”
謝玹的薄唇微微動了動,尚未開口,門扇忽然被人叩響。
他側目看過去:“說。”
“君上,容小娘子放出的羽觴,已經盡數攔截了。”
謝玹沒什麼情緒的應了一聲。
聽見這話,容娡目露失落。
一晃神,對上謝玹冷湛的眼眸,心虛的垂下腦袋。
“還有一事。”暗衛道,“三房的幾位小娘子來訪,說前幾日瞧見院中的風箏,很是喜歡。屬下等人不知該如何處理,只得勞煩君上前去。”
“我知道了。”謝玹略一思索,起身朝外走。
記掛著鎖鏈還不曾解開,容娡急忙去扯他的衣袖,卻因動作太大,被繃緊的鎖鏈猛地一拽,驟然摔回榻上,摔得頭暈眼花,眼冒金星。
這一下摔得不輕,她回過神後,當即嗚咽著哭出聲。
謝玹聞聲回頭,疾走幾步,冷著臉將她撈起來,動作倒還算輕柔溫和,細緻的檢查她是否傷到了自己:“摔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