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看到籤紙上寫著三個字:紡織組。”
“可剛才你的名字分明掛在打鐵組的名下,紛紛的才是紡織組。”阿邦摸摸我的頭髮,嘆了聲,“你們既然看到顧司業和王世子交換籤紙,你和紛紛又是同一時間被登記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分明是紛紛真就那麼倒黴,分到了打鐵組。你同樣倒黴,是紡織組。現在,你們被交換。雙雙達到滿意。”
“這麼說,是公羊瀟灑幫了我們。”小武抓抓頭,仍然有些迷惑,“這個結果我當然是很滿意,不然讓我去紡織組?”他伸出自己蒲扇般的大手看了看,“讓我繡花紡線,真不如殺了我來得痛快。最重要的是,趙關他們要怎麼笑我啊,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趙關被分在了木匠組。
“可是我欠了他人情啊,要怎麼還?就怕他憋著壞。到頭來是個我還不起的人情。”小武亦喜亦憂。
“放心吧,他不會。”我張口就說,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
“紛紛,你和公羊瀟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嗎?你們倆現在的關係真是奇怪得很。”阿邦懷疑的眯著眼睛,“是不是有什麼交易?”
我搖頭。
能說什麼呢?說我是女生,我愛上了我的對頭?而公羊瀟灑極可能對我也有感情,那是我身為女性的直覺告訴我的。但,他也許是迷惑於我的“男性”身份,也許有其他難言之隱。反正。我們是縱有愛意,也彼此說不出口的、絕對沒有未來的、只能強迫自己忘記的關係。
“或者,他之前對我說不會傷害我,不想爭皇位。其實是真話。”我必須找理由說服阿邦不要追究,不然我頂不住他的盤問,“他現在在示好。”
阿邦皺眉,那是他思考的標誌。過了片刻。勉強點頭,“說得通。”
“公羊瀟灑就罷了。”小武執壺,也不用杯子。咕咚咕咚灌下一壺水後又道,“顧司業那人有名的不循私,不通融,硬骨頭,就像紛紛說的,面板再曬黑點,額頭上畫個月牙,就能扮包公了,怎麼會幫助公羊瀟灑,以至最後幫了我們?”
包青天,這個時空沒有,但架不住我一千零一夜,給阿邦和小武講了好多故事。
“那是公羊瀟灑的本事。”阿邦說得涼涼的,“他真行,連顧司業也說服得了,一起掉這花槍。其實換組無傷大雅,關鍵是要掩人耳目,保證公平。還有,其中的照顧之意最難得。”
我上前,抱住阿邦的肩頭,“阿邦,你知道嗎?你今天為我做了一件特別勇敢的事。你對我的照顧,還有小武的同樣難得。阿邦,你是我的英雄。”
阿邦攤開手,無言地嘆了口氣。
如果沒有他吸引全校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公羊瀟灑和顧荒城也沒那麼容易掉包籤紙。他為了這件事,不惜丟臉,誰都知道,他原是最怕醜的。
“讓他們去笑好了,很快就過去。”阿邦冷哼,“再說,我這麼完美,很招人妒忌的。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不能唱歌,說不定連老天都讓我長命百歲。因為,太可憐了嘛。”
一句話,說得我和小武笑起來,那丁點兒的傷感,化為烏有。
“可是你怎麼和公羊瀟灑配合得那麼好的?”我好奇。
“你叫我看他的時候,他對我使了眼色。看看你,看看小武,又看看籤紙,最後看了看顧司業。這麼明顯,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阿邦詫異。
我和小武對視,在心裡同時說:那是你聰明,我們就不會明白。
“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和小武正“眉來眼去”,阿邦又說,“以你的情況來看,自然是去紡織組最輕鬆,但是,身為男子卻做那些女子的活計,尤其你還是太子,必定還是會受到嘲笑。”
“切,走自己的路,讓別人死去吧。”我豪情萬丈的一揮手,“走,咱們覓食去!”
到了晚上,我鬼鬼祟祟的溜達到教職員工的住處,去找顧荒城。我知道我不該來,因為好多事都是心照不宣的,講到明面兒上,讓人家怎麼自處。可是,我忍不住。
“顧司業,謝謝您。”我分外真誠。
“沒提禮物?”意外的,顧荒城沒有尷尬,而挑了挑眉,還著微笑詢問。
他長得本就英俊,是那種極端正的相貌,比例完美得可以做模特,臉和身材都是。此時這樣融化掉外表的豎冰,害得我連念三遍“色即是空”,才沒像曹遠芳那樣花痴。
“司業大人,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愛護我,並無私心。”我認真地說,“若我提了禮物過來,似乎就侮辱了您的品格。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