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
“哪一年?”
“我的意思是,今年距離劍之年已經有多久了?”
那人彷彿看神經病一樣看著這個年輕人:“這是第二紀元夏野之年,今年距離距離劍之年已經有十二年了,”然後他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年輕人,少喝點酒,對身體沒好處——”
卡格利斯哭笑不得。
他沒想到自己中了萬物歸一會一個空間放逐法術之後,足足用了十二年,才回到這個世界。而且最關鍵的是,這裡的一切,都和他認知之中的埃魯因變了個個兒——領主們沒有了,王國多了三個位於黑森林之中的省份,王黨在十年之前就宣告解散,戰爭也結束了,以至於託尼格爾的當地人竟然自己是一個爛酒鬼。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心中竟有些惆悵之意。
埃魯因仍然存在,可領主大人,你又在那裡呢?
他抓住那人的胳膊,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銀幣,放在對方手中,問道:“今天是哪一號,這是什麼慶典?”
卡格利斯指了指張燈結綵、掛滿了有百合徽記帷幔的大街兩側,而遠處的廣場上,還擺放了用來放啤酒桶與食物的桌子。整個冷杉領,眼下都洋溢著節日的氣氛。
“你不知道嗎,夥計,這可是公主殿下的婚禮啊——”
“公主殿下的婚禮?”卡格利斯吃了一驚:“格里菲因公主要出嫁了,嫁給誰?”
“什麼格里菲因公主,”那人沒好氣地說道:“長公主殿下早在幾年之前就病逝了,管好你的嘴巴,年輕人,出嫁的是福莎公主。”
“長公主病逝了?出嫁的是福莎公主?”
卡格利斯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人走遠,腦子還長久地沒有反應過來——福莎公主又是誰?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進了冷杉堡的中央廣場之上,明媚的陽光之下,那座高聳的雕像終於映入了他的眼簾。
卡格利斯一下站定了腳步。
眼淚瞬間就從他眼睛裡面湧了出來。
因為他終於認了出來,廣場之上最醒目的騎士雕像,正是他所崇敬的那個人。
他的領主大人。
他就那麼怔怔地站在那座雕像之下,直到有一個人來到了他的身邊,和他並肩而立,也抬起頭看著那座雕像。過了好一會兒,那個人才開口道:
“很多年了,會在這座雕像下駐足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卡格利斯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猛然之間回過頭去了。
“雷託先生?”
“卡格利斯!?”
……
高高的拱窗,明媚的顏色,窗外的庭院,還是一如既往的景色。彷彿這十年以來,這個有些安靜的書房,距離她父親離世的那一年,並沒有發生太多的變化。
格里菲因靜靜地看著帷幔之下的那張長背椅,椅子上紅色的絨墊,還倒映著午後金色的陽光。傾斜成束的陽光中,塵埃上下飛揚,她至今還記得曾經有一個少女坐在這張椅子上,在那個同樣安靜的午後,傾聽著歐弗韋爾所講述的那個故事。
長公主殿下緩緩眨了眨眼睛,她收起心緒,輕輕合上門,這才轉身向外走去。
但一個聲音卻在她身後叫住了她。
“姐姐。”
哈魯澤頭帶王冠,在背後看著她姐姐有些纖細孤高的背影,十年以來,他早已長大,有了作為一個國王的擔當與責任。但有一些東西,始終在他心中不能放下。
“叫我長公主。”
“姐姐,”哈魯澤忍不住輕聲說道:“帶我向老師問好。”
格里菲因回過頭,目光流轉地看著自己的弟弟。
公主殿下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為什麼不自己去呢?”
“老師他不願意見我——”
“是嗎?”格里菲因眼中閃動著促狹的光芒:“說起來,我可是代替你嫁給他的。”
“姐姐——”
哈魯澤頓時有些掛不住:“能不能不要再說福莎公主的事情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沒關係,”格里菲因公主笑得很開心:“以後她就是我了,自然與你沒什麼關係。”
哈魯澤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的姐姐。
……
冷杉堡的大廳內不時傳來歡聲笑語的討論聲,每個人都在為接下來的婚禮作著準備——卡諾蘭子爵與福莎公主的婚禮,雖然或許在這半年之前,埃魯因還從來沒有人知道這個卡諾蘭究竟在這個王國的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