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十幾只高昂著頭顱的白鵝,連成一排,往廠外面走去。廠區外面,有一個荷花塘,正值盛夏,裡面的荷花開得非常漂亮。
這群白鵝是那般的悠閒自在,車子開過,根本不影響它們的情緒。屁股一扭一扭,端的是那般可愛,偶爾還抖一抖尾部的羽毛,嘴裡面不停地叫喚著,似乎是餓了,也似乎是渴了,也或者,是在歡迎付新一行人的到來。
“真是一派好景色啊,悠閒自在的田園風光,看得我都想下地去了。”付新感嘆道,自從他進部隊以來,基本上就沒有下過幾次地了,現在看起來,還真是有點懷念。
稍微感懷了一把,付新轉頭看向坐在副駕駛上陸璇以及後面被付新召回來的莫離等人,微笑著說道:“省城就是不一樣啊,發展的很不錯,廠裡農場都這麼繁榮。”
有時候,莫離說話也是一個直性子,哭笑不得地說道:“付總,您好歹也注意一下前方,那棟白色的小樓,不就是他們的厂部嗎?另外,這裡面是廠區啊,哪有在廠區裡開荒種地的啊,您要挖苦人家,也不要拿這個來說事兒啊!”
說話間,付新踩下了剎車,關掉了引擎,破吉普穩穩當當地停在了白色小樓的門口,擠在後面坐得腰部發麻的莫離等人,立即開啟了車門,從車上面跳下下來,還都伸了個懶腰,捏了捏有些痠痛的腰肢,挺沒風度。
早已經得到訊息的洪城無線電廠的領導,從小樓裡面鑽了出來,是一箇中年漢子,看到付新等人,立即就迎了上來,親切地握住付新的手,熱切地說道:“您是付經理,歡迎歡迎,我是洪城無線電廠的廠長,我叫湯久華,我旁邊這一位是我們洪電的副廠長,周磊同志。”
周磊也迎了上來,熱切地說道:“您好,付經理,我叫周磊,您叫我週三石也行,大家都是這麼叫我的。”
付新稍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兩人認出自己也不是什麼奇怪的大事兒,於是握了握他們兩個人的手,自我介紹,然後又把與他一同前來的五人介紹了一下,互相客氣了一番,在湯久華的邀請下,互相簇擁著走進了這棟白色的小樓。
一行人跟著湯久華的腳步,來到了洪城無線電廠的會議室,早已準備在此的工作人員,立即給付新等人倒上了茶水。
這茶水,可不是雨前龍井,就付新抿了一口品嚐出來,這茶雖然不是最差的,但也差不了多少了。茶杯上面,有地方還掉了瓷,他的還好一點,看那湯久華和周磊的被子,上面缺口更多,付新不禁心中感嘆:“這洪城無線電廠的日子過得艱難啊!”
付新對剛才見到的田園牧歌般的景象還是念念不忘,於是好奇地想湯久華問道:“湯廠長,這廠區周圍怎麼都是菜地啊,難道是因為廠裡面的日子不好,承包給周圍的農民了?”
湯久華和周磊似乎商量好了,同時往窗外面看了一下,兩人又對視了一眼,互相嘆了口氣,湯久華說道:“哪裡是承包給周圍農民了啊,這外面種地的,都是我們廠裡自己的員工,說句實在話,我和周磊同志兩家,在外面的那片地上都種有蔬菜。
就那一位揮鋤頭最起勁的中年人,叫譚友明,是我們廠裡面的最好的技術員,以前廠裡有活幹的時候,他就是廠裡面的生產標兵,現在變成農民種地去了,也是我們廠裡面的標兵,就屬他最能幹。”
“譚友明……”付新在心底默默地念叨了一下,隨即眼神一亮,這位譚友明可是一個能人啊,付新上輩子,洪城無線電廠煥發第二春與他不無關係,這傢伙獨自鑽研出的一種電磁繼電器,無論是從質量上來說,還是從產品的先程序度上來說,都是了不得的,這傢伙後來因此成為了一所大學的教授。
其他人沒有付新這個見識,聽了湯久華的話,就覺得非常有喜感,想笑,不過還是沒有笑出來,看到人家那一本正經的表情,嚴肅的姿態,黯然的神色,以及這落魄的狀況,笑出來那就是取笑人家,幸災樂禍了。
況且,作為大老闆的付新都沒有笑,而是擺著一副沉思的表情,你去恣意大聲的笑,難保付新不會開除你,會對與自己及家人甚至民族、國家都無緣無故人的悲慘遭遇感到幸災樂禍,這種人,就不是什麼好人。
真難保付新不會幹掉你,以他們對付新的瞭解,這傢伙是嫉惡如仇。華興實業的一切,都掌控在付新的手中,如果付新要開除你,呵呵,那麼一切都要收回,那時,人財兩空,就不知道是誰笑誰了。
“廠子垮了。”湯久華黯然地說道,隨即,他又說道:“大量的繼電器,因為質量,還有跟不上時代發展的原因,已經落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