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成娟看著他穩穩的背影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知道,唉我就是發發牢騷。薛老師讓人愛恨不得,他吧,實在是太厲害了,他的一筆夠我們臨摹10年的,而且吧長的還人神共憤,我們是愛之深恨之切啊,哈哈”於洋也再旁邊笑:“我其實喜歡薛老師的……”於洋嘴角咧了下,看樣子被於成娟掐了一把。
謝臣從後視鏡裡看到他倆的表情淡淡的笑了笑,他們也曾有過這樣打來打去的時刻吧。他記得他們兩個人有時候為了誰去洗顏料盤,誰去洗筆會打的滿院子雞飛狗跳,會讓齊老追在他們的背後喊:“兩個兔崽子。懶成什麼樣了。”
謝臣愣了一會又聽於成娟跟於洋說:“你們男生喜歡薛老師多一些,而我們女生則喜歡慕老師多一些。”
謝臣聽著這個名字愣了一下:“慕老師?”慕辰?
於成娟說:“是啊,慕辰老師,被我們稱為美院的王子。人長得好,畫畫得好,恩,脾氣更好,簡直是薛老師的翻版。哎我都不明白,慕辰老師明明也是齊老的弟子,為什麼兩個人就這麼天差地別呢?”
慕辰,你原來也還在這裡當老師,他是為了薛雲澤留下來的吧,那麼薛雲澤你是為什麼要留下來?這樣一個小地方明明留不住你。你明明是留不下來的人?
太痛苦不如不想,謝臣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點頭:“恩,慕辰老師的畫確實是好畫,跟他,薛雲澤老師的畫完全不一樣的畫風。”
“唉,謝大哥,你也認識慕辰老師嗎?”於洋在後面問他。
謝臣答道:“畫林閣有他的畫。我看過很多次。”
“哦這樣啊,哪謝大哥,這兩個人的畫你更喜歡誰的畫啊。”於成娟在後面一臉期待的問他。
謝臣想了想無法回答,看著兩個人趴在他的後面只好笑道:“恩,這麼說吧,在畫林閣,他們倆個人的畫都是一樣的標價。”他們兩個人的畫是在一個展區裡的,面對著面。一樣的標價,一樣的好看。
可是於成娟很於洋還在後面追問:“哪你喜歡誰的畫呢?”
謝臣頓了一下答道:“都喜歡啊。”
“……呃。謝大哥,現在他們兩個人不在這裡,你就說一說嗎?我們保證不告訴他們兩個人。”
謝臣還沒有說,就聽見林夕哧笑了一下:“你們兩個不用問了,他一定會說誰的都好,各有各的好。”
“呵呵,林少說的是。謝大哥就是不輕易得罪人。”於成娟看一路冷著臉的大少爺說話了,趕緊拍馬屁,她記得陳要錢說要好好捧著這個少爺的。
謝臣聽著他們的談話笑了笑,沒有在說話,他有些感謝林夕打斷了這個談話,再問再去他都不想說什麼了。再問下去,自己會說……會說他是喜歡薛雲澤的。那樣不拘一格,淋漓瀟灑的潑墨法。那樣眉目張揚,瀟灑帥氣的薛雲澤。那樣跟自己曾經一樣脾性的薛雲澤。跟慕辰完全不一樣的薛雲澤。
只是自己早已變了樣子,改了自己的脾性,順著時間一點點磨合成好過的性格,就像河蚌,把沙子磨得圓潤一點讓自己好受一點。自己已經被磨滅了稜角,唯獨薛雲澤依舊銳利張揚依舊瀟灑不羈,不拘一格。這樣的脾性才是一個大師應有的。
然而,齊老卻是喜歡慕辰的。他記得那時候齊老曾拍著他們兩個的腦袋說,這裡面也就慕辰聽話,你們兩個都是不成器啊。那時候的齊老常常拿著竹棍敲打他們兩個。
現在想來,齊老看的很準。慕辰的性格為人謙遜好學,這些良好的品質都一一體現在他的畫裡,無論是南派的煙雨江南,還是北派的粗狂山水,他都畫的一絲不苟,無論是奇花怪石,還是珍禽瑞鳥,無論是是色彩鮮豔的牡丹還是淡青的墨竹,他都是,細筆勾勒,不留墨痕。他的每一幅畫都堪稱學生的楷模,濃妝淡抹總相宜。這樣的畫風確實跟薛雲澤天差地別。跟自己天差地別。慕辰是適合當老師的。而薛雲澤是適合當個畫家的,那種到處遊蕩四海為家的浪跡畫家的。而自己如今什麼都不是。
紅燈了,謝臣停下車。已經到下班的點了,對面的馬路 很熱鬧人來人往,人行行道上有個學生摻著一個老人慢慢的過馬路。謝臣輕輕的問:“齊老他老人家還好吧。”於成娟跟於洋點頭:“齊老挺好的。身體很健碩,有時候還能拄著柺杖給我們上上一節課呢。” 謝臣慢慢笑出來:“他老人家今年有82歲的高齡了吧。”
於洋說:“是啊,我們學校建校正正82年了,齊老今年也82歲了。”
謝臣輕輕的點頭:“是啊,82歲了。”當年自己拜他為師的時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