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霜微微一笑;玉指輕輕一點;劍光接連震動了好幾次;然後山頭空中便到處都是紅色的劍光;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幾乎將整個山頂都籠罩在其中。
因為過於密集;劍光碰撞的聲音連成了一片;粗略聽去;只能聽到一聲連續不斷的鳴響。但仔細傾聽;這一聲鳴響就化作了千千萬萬聲;叮叮噹噹乒乒乓乓;若是聽得久一點;更會頭暈眼花氣虛腿軟;猶如跟人大戰了一場;連站立都站立不穩。
權七現在就是這種情況;他臉色發白;扶著身邊一棵大樹才能勉強站立;但還是不停地搖晃著;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去一般。
“老七你真是作死啊老爺和主母的交手;是兩股強大劍意的對撞;那些叮叮噹噹的聲音裡面就蘊含著他們雙方的劍意。以你的本事;想要挺清楚那些劍鳴;就等於是要直面劍意的衝擊;怎麼可能頂得住”鍊金烏坐在長滿火紅葉子的蒼翠樹枝上;搖頭嘆道;“還有;要吐的話別在這樹下吐;麻煩換棵樹。兄弟我花了上百年的時間;才把一根小小的扶桑枝培養成這麼一棵樹;不容易啊此樹乃是靈種;你要在樹下吐一頓;它的靈性會受傷;起碼要浪費我百日功夫”
權七勉力抬頭;惡狠狠地看著他;如刀劍一般的目光卻刺不穿鍊金烏這些年越發厚實的臉皮;只得嘆了口氣;猶如老牛犁地一般;艱難地挪動著步伐;走了半刻鐘才來到遠處的一棵樹下;便再也忍耐不住;哇哇大吐;直吐到連膽汁都出來;才算是稍稍緩過一口氣。
鍊金烏無奈地搖頭;突然耳朵一動;笑道:“冰雲樓值守傳來訊息;說有瘟部鬥神來拜訪老爺;還有他師傅紅姑仙子的傳訊飛劍作為信物呢。”
“哦?”一說到正事;權七頓時來了精神。他強行將心中那股煩悶眩暈的感覺壓下去;說道;“那我們趕快去通知老爺”
然而不需要他們通知;就在這座小山山頂上的吳解已經聽到了。
片刻之後;他和尹霜來到了冰雲樓;見到了在那裡等待他的瘟部鬥神。
那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看起來猶如紅塵中頗為常見的老流浪客。衣服有些襤褸;臉上滿是皺紋;顯得很蒼老和落魄。而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一位看起來有些憔悴的中年人;他的相貌頗為帥氣;只是眼神之中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滄桑感;讓人一看他的臉;就覺得這人必定經歷了許多的挫折和磨難;吃了許多的苦。
老者便是那位瘟部鬥神;他並沒有開口;而是直接將紅姑仙子的傳訊飛劍交給了吳解。
吳解接過飛劍;神念一掃;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當初他把在蓬萊遇到江真君的事情告訴師傅;紅姑仙子回到火部之後;便將這個訊息轉告了瘟部。瘟部經過多年排查;終於找到了江真君的下落。
原來江真君昔年離開之後;不久便遭了那邪派真君背後靠山的毒手——那靠山做事十分狠辣;不僅把殺死邪派真君的那個散修真仙殺了;還將前後數千年間曾經出現在蓬萊附近的所有真仙以上修士通通殺害;一個都沒有放過。
江真君事先有所防備;雖然依舊被害;元神卻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害;藉助轉世投胎逃過一劫。只是他轉世之後蹉跎了若於輪迴;始終都沒能夠有適當的際遇修煉到陰神境界;尋回自己昔日的記憶;反而因為輪迴次數過多;漸漸迷失了靈性;變得泯然眾人。
得到訊息的瘟部的高手找到了他;並沒有強行為他點開心竅;找回過往的記憶;而是帶著他來到了玉京派;想要請吳解出面;帶他去蓬萊前往多寶界;取回殘留在那裡的一份神念。
吳解心中略有疑惑;不明白為什麼瘟部要來尋找自己幫忙——蓬萊的地址;他早已告訴師傅。按道理說;瘟部想要找到蓬萊;進而找到多寶界;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何必要找自己?簡直多此一舉
可是這件事;紅姑仙子並沒有解釋;她倒反而強調;那位帶著轉世的江真君來到這裡的瘟部鬥神;修煉的神通乃是“烏鴉嘴”;吳解切切不可跟其說話;切記切記
看完了傳訊;吳解向那位一張嘴就要惹禍的老者行了一禮;便和轉世的江真君攀談起來。
這位中年人只是凡人;並無半點修為。瘟部鬥神們為了防止他今世的修行影響取回昔年的記憶;所以沒有傳他道法;只是用靈藥為他洗毛伐髓而已。他顯得有些拘謹;說話時候十分的小心客氣。面對執弟子之禮的吳解;他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好在雙方都是謙和之人;交流中倒也沒什麼大的障礙;稍稍商量了一回;他們便決定等明年前往蓬萊——說來也巧;明年便是又一次太陽映北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