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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76今夜沉淪〔上〕

蒂爾德的薰陶下,在法國的一年中,藤川涼除了學會了一口還算地道的法語外,也能聽懂基本的義大利文了,因此剛剛那三個姑娘的一番討論被藤川涼一字不漏地聽到了耳朵裡,含義也立刻明白了七八分。

她們毫不掩飾的注視讓藤川涼感到有些緊張。她轉頭收回了視線,也不敢再看跡部所在的方向,而是垂下視線,故作認真地研究著樓梯底下一位貴婦的綴著珠寶的頭飾,但沒有用。她的刻意躲避似乎引起了那三個姑娘更大的興趣。藤川涼不僅能感到從高處投射在她背上的視線,更能清楚地聽見她們用與剛才相當,恰巧能讓藤川涼聽見的音調興致勃勃地討論著她是否聽懂了她們的話,以及跡部與加布裡埃的這支舞是否會讓這位可憐的女朋友感到嫉妒。

塞繆爾顯然也聽見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他回頭看著藤川涼,表情裡透著抑制不住的笑意,也有一種欲言又止的遲疑。

“我能聽懂。”藤川涼實話實說,越過塞繆爾的臉數著大廳壁畫上的花紋:“我為什麼會嫉妒。”

“你確定?”塞繆爾循循善誘,“你就沒有想過,如果現在站在那裡的是你會更好,景吾也會更高興?要知道,這和剛才你們的那支舞可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藤川涼想。之前的那支舞更正式,充滿著客套和禮節,也不像現在的跡部和加布裡埃那樣,每一步,每一個動作都沐浴在旁人的目光中,彷彿是一件供人欣賞的展示品。藤川涼的天性不如跡部高調,但也決不是容易害羞的人,曾經在成年後參加過的許多次舞會也並非沒有當眾與陌生人共舞,可只有現在,不用說與跡部在人群的注視中跳上一支舞,光是在腦海裡設想著這樣的場景,藤川涼都覺得毫無現實感可言。

畏懼?害羞?藤川涼感到迷茫,她根本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這種感覺。

“當然確定。”最後她吸了口氣,對塞繆爾說,“我從沒想過這樣的事”

後者笑得更厲害了。“景吾還真可憐,有這麼個薄情的女朋友。”

“你誤會了吧,我根本不是他的女朋友。”

“真的嗎?我不明白。我看見的和你說的可不太一樣。”塞繆爾聳了聳肩,愉快地吹了聲口哨,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八分鐘的樂曲趨於尾聲。跳舞的人逐漸散開,而又有新一波人加入,期待著下一支曲子究竟會舒緩還是熱烈。跡部在音符消失前便鬆開了加布裡埃,女孩早就看見了站在樓梯上的塞繆爾和藤川涼,提著裙襬向他們跑來,柔粉色的裙襬像即將到來的春天裡綻開的花。而跡部卻停在樓梯下,並沒有抬腳往上走。藤川涼疑惑地看著他,直到他注意到了跡部的嘴型:

“我們該走了。”

跡部無聲地對她說,一手比劃著手腕上並不存在的手錶,臉繃著沒有笑,但燈光下的金髮卻呈現出一種溫柔的色彩。

他用了會場中只有他們兩個熟知的母語,也是僅屬於他們的交流訊號。

這時剛過七點半,冬天的這個時候夜色正濃,氣氛熱烈的大廳則被燈光映得亮如白晝。藤川涼告別了塞繆爾和加布裡埃,又隨跡部向舞會的主人禮貌道別,然後他們取回了外套,一前一後快步走下會場後門的臺階。提前離開是出發時便計劃好的,按照律為他們擬好的行程表,他們並不會在威尼斯過夜,而是將搭當晚的飛機直抵倫敦,先在藤川家在當地的住宅與律見面,第二天下午一同出發去跡部家位於愛丁堡的莊園。

離場的時間似乎比預定的早了一些,可藤川涼起初並沒有在意。

但當藤川涼意識到他們並沒有立刻上車,而是在會場背後的花園裡對著幹涸的噴泉和空蕩蕩的四周發呆時,藤川涼終於忍不住問道:“我們在做什麼?”

“在等車來。”跡部淡淡地回答。他雙手抄著口袋,仰頭注視著依舊熱鬧的古老建築物。

燈光,音樂和人們的談笑從窗戶裡源源不斷地流淌,伴隨著遠處傳來的水聲和汽車馬達聲,顯得溫情又充滿詩意。

藤川涼看著跡部,忽然發現,他似乎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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