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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38忽然之間

波動開了口,“我是藤川。”

忍足回到旅館房間的時候,室內已經熄了燈,只有窗外雪地反射出的光模糊地映進來,但在視力適應後也足夠看清四周。

關門,脫鞋。屋子裡的另一個人對他的到來無動於衷,似乎已經睡了。但忍足在仔細辨認呼吸節奏後很快否定了之前的猜測。

“涼?”

“……”

“涼,我知道你還沒有睡。”

“……”

呼吸節奏又有了細微的變化。忍足在心裡無奈地笑笑,徑直走到床鋪邊俯身去看她。

對方正面向與自己床鋪相反的方向側臥,長髮散在枕頭上順帶蓋住了側臉,有些詭異,也因此辨認不出此刻的表情。忍足蹲□去將她臉上的頭髮撥開,冰冷的手指觸到臉上的面板,能清楚地感到對方在溫度刺激下動了一下。細微的動作讓忍足暗自發笑,一時間竟也忘了剛才的尷尬,起了捉弄之心,乾脆將整個手掌蓋在她的臉上,而這一次終於換來了反應。

只見藤川涼條件反射地抓住忍足的手同時翻過身來,微弱的光線中依舊能看出她蹙著眉的表情,顯然對忍足剛才的動作有所不滿。

兩人就這樣保持著平躺與俯視的姿勢僵持了片刻,這才終於意識到氣氛的尷尬,忍足直起身子的同時藤川涼也連忙坐了起來。

他們在黑暗的室內相視無言。忍足自從神社歸來後就沒有再戴眼鏡,整個人清清楚楚對映在對方松綠色的瞳孔裡。

眼睛,鼻樑,嘴唇,視線一路下移,之前雪地中的一幕再次浮現在腦海中。忍足正有些不知所措卻聽見對方率先開了口。

“忍足,”聲音出乎意料地平穩,並沒有他預計中的躲閃,“回來了啊。”

“……唔。”

“那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好。”

僅僅四句話的交流,忍足茫然的當口藤川涼已經重新躺了下去,翻了身恢復到背對他的方向。

視線只來得及捕捉到她最後的那個笑容,疲憊敷衍,甚至空洞,這讓忍足簡直摸不透她現在的想法。其實進門前他就已經想好了所有對策,無論藤川涼在完全冷靜下來後對他剛才的衝動之舉施以氣憤責怪或是冷淡不予理睬的態度,他都有足夠的信心在短時間內將它們化解。但現在的她卻偏偏表現出一種近乎詭異的淡定豁達,隻字不提幾小時前發生過的事,彷彿完全沒有將那些放在心上,又好像那段記憶已經被完全抹去一樣。這樣的反應非但沒有讓忍足安下心,反而更加警覺起來。畢竟從藤川涼回旅館後便藉故像逃避一樣離開的行為來看,要說是完全不介意那一定是撒謊。

或許是故作鎮定也說不定……這樣想著,忍足同樣鑽進被子躺了下去,轉身面向對方的背<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涼,”他啞著嗓子開了口,“剛才真是抱歉。”裝作不介意矇混過去終究不是上策。

“沒關係,我不介意。”沒有動,和預計如出一轍的回答。

“你確定?”

“放心,忘了吧。”

“……什麼?”

“你只是喝多了,忍足。”

對話在這裡戛然而止,不多久就有平穩的呼吸聲傳來,顯然對方已經睡著。

忍足翻了個身,平躺著面朝天花板,睡意全無。過了很久他從枕頭下摸出手機,零點十七分,螢幕泛著幽幽綠光。

窗外面依舊是北國慣有的大雪,幕天席地,儘管不刻意去看但還是能想象出雪片簌簌落下去的場景,或許還會有夾著雪味道的空氣從窗縫裡漏進來。房間的隔音還算不錯,左側隔壁大學生們持續的笑鬧聲模模糊糊傳來,像是隔了很遠的距離;右側隔壁的留宿者估計是同樣睡不著的人,正在聽收音機。或許是大雪的關係調頻廣播訊號不良,一直有嘶啦嘶啦的雜音,遠遠蓋過了原本就並不十分大聲的歌聲。

千昌夫的《北國之春》,好在勉勉強強能辨認出來。

當冰雪消融,白樺,青空,南風中的北國,又會是怎樣的?

“你還真的是,說了我最不想聽到的話啊……”

這句話,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迷迷糊糊中也就睡了過去,卻不料中途又被房間內一陣細細簌簌的響動驚醒。

忍足當即警覺地睜開眼,“誰在那裡?”他壓低聲音質問,一邊迅速坐起一邊伸手去摸床鋪邊落地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