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來來往往,球場兩側的少年們則高高躍起,每一次伸手都彷彿能觸及頭頂的藍天。
對網球毫無興趣的律只是坐在球場邊的遮陽傘下觀看,而跡部偶爾會放下球拍過去陪他。他們交換關於各自在倫敦和東京的學習和工作的資訊,偶爾也會談一些所謂的家務事。
高腳杯裡的粉色起泡酒發出滋滋的聲響。微小的氣泡接連浮出水面,然後在夏日溫暖的空氣裡悄無聲息地破裂。
“當時律不止一次提到過你和你的哥哥。”跡部放下酒杯,笑著說:“他總是說,如果你們也在這裡就好了。說實話,我能理解他的感受。因為在長大的過程中,我們都沒有親密的兄弟姐妹,因為家庭關係也難以交往真正志同道合的同齡人。我們都有一種奇怪的孤獨感,所以律總是把我當成你們兄妹的替代品,而我則把在最為敏感的青春期時遇到的,國中網球部的好友們當作羈絆最深的寶物。”
“我能感受到,國中時代的回憶對跡部君而言真的很重要。”
“抱歉,我好像總是在說過去的事。”
“沒有關係,我喜歡你的故事。”
反覆提及並不是因為過去太完美,而恰恰是因為過去存在著遺憾。跡部的遺憾是學生時代與全國冠軍的幾次失之交臂,以及國中畢業後便遠走倫敦,過早疏遠了國中好友的經歷。而對於藤川涼而言,如果存在著一個能充分理解她的特殊經歷的傾訴物件,她也可以用一整晚的時間,對兩段人生中的遺憾娓娓道來。
這時恰巧有侍應生上前收走了第二道前菜的餐盤和與之對應的酒杯。等待主菜的同時,跡部自然地將話題帶去了從巴黎回到東京後的計劃。
“我沒有什麼特別的計劃,恐怕只是完成手頭的工作而已。二月的時候我會有一週假期,那時會是我的生日,我已經和父母約好,今年的生日會在神奈川和他們一起過。”
“你的意思是,二月初的時候你不會留在東京?”
“我會在假期之後回來,有什麼問題嗎?”
跡部露出無奈的神情,輕輕嘆了口氣:“看來律一點也沒有告訴你們啊。”
“什麼?”
“二月初的時候,他會作為藤川家的代表召開一次記者會。我原本以為在這樣的緊要關頭,作為家人的你們一定會留在東京支援他。”
跡部的話讓藤川涼警覺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開記者會?”
“為了贖罪。”跡部嚐了一口侍應生新開啟的,配合主菜的紅酒,然後示意對方繼續倒酒:“這是他從很久以前就和你的祖父藤川勘九郎約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