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的企業實習……”
——“……在這裡我希望……”
目光中心的藤川樹神采飛揚,所表現出的談吐和氣度絲毫不輸從小接受精英式教育的藤川律。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恰到好處地提供了必要資訊,與此同時也讓所有當看見他與藤川家現任家主,也就是他的祖父同時出現後對他的身份等狀況充滿疑惑的人們一時間深究不能。只是藤川涼沒有在聽。她忽然一言不發地轉身朝宴會廳外走時跡部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去哪裡?”他蹙眉,“你哥哥的發言還沒有結束。”但藤川涼的沉默卻讓他最終還是放開了手。
那之後依舊不怎麼放心,因此他遲疑了一下又跟上她的腳步。好在宴會廳內的人們大都還將目光集中在中央那個侃侃而談的陌生的「藤川」少年身上,就連此刻按理說地位尷尬的藤川律也是一臉饒有興致的模樣,幾乎沒有人意識到那兩個人的離開。他們從柔軟的地毯踏上堅硬的黑曜石地板,最終停在了化妝室的門前。
“你要跟我進去?”藤川涼回頭看他,勉強笑了笑,明知故問。
跡部自知被擺了一道,但並沒有立刻走開,“快一些,我等你。”說著轉身走出幾步,背過身抱起手臂作等待狀。
依舊是不容抗拒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即使這一刻他的語調其實平淡又溫柔,讓藤川涼簡直想要懷疑自己是否出了幻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而也正是他的堅持讓藤川涼幾乎想要對他尖叫。她希望他離開,越遠越好,遠到她看不見的地方。就好像潛意識裡有這麼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想也不能讓跡部看見自己狼狽懦弱的模樣。用力推開化妝室的大門後藤川涼快步穿過洗手檯,最終無力地坐在鏡面前的座椅上。她用雙手遮在臉前撐住額頭,不敢去看鏡中此刻自己的模樣。
幸好此時的化妝室內空無一人,冰冷的瓷磚為她築起了逃避的空間。
閉上眼的時候,腦海中彷彿有無數畫面閃回。就好像過去的時光被被裁成了一段段老舊膠片,飛得鋪天蓋地:
她彷彿看見了十三歲的藤川樹彆著胸花參加國中入學禮;十四歲的藤川樹在學院祭上扮演正義方的武士;十五歲的藤川樹在壘球場上打出又一個全壘;十六歲的藤川樹在陽光正好的午後趴在桌上打著瞌睡,最後被老師擲出的粉筆打中額頭;十七歲的藤川樹抱著厚厚的書對鏡頭皺眉,反覆抱怨作業好多升學好麻煩。瑣瑣碎碎點點滴滴,這些都是那麼多年她的記憶中熟悉又溫馨的場景,沒有陰謀沒有野心沒有家族恩怨豪門爭奪,有的只是滿院和煦的陽光。可一切的最後卻是十八歲的藤川樹在平安夜酒會上從容致詞,看上去光芒四射,又陌生得彷彿素不相識。
銀座之巔與湘南海岸,兄長最終果然還是選擇了前者。
跡部在門外用指關節叩化妝室的門:“還不想出來?已經十分鐘了。”
藤川涼在跡部看不見的地方啞然,心裡五味雜陳。跡部看穿她此刻的心情可謂輕而易舉,而他之所以會暫時放下自身的高傲等在化妝室門外,對門內的她不勸慰也不解釋什麼,不過是為了靜看她如何靠自己的力量走出門,也走出自己的心魔。其實有那麼一瞬間藤川涼是想向跡部求助的,但很快又在內心否決。她幾乎能夠想象到跡部帶著怎樣的笑容以怎樣的目光打量神色黯然的她,告訴她樹的選擇毫無疑問是兩方的雙贏:自此藤川律獲得想要的自由,而藤川樹也將坐上與自身實際力量匹配的王座,因此她沒有任何必要為之糾結。想到這裡藤川涼深吸了一口氣,這些道理她自然都明白,只是……
“抱歉,馬上就好。”
她所能做的,只有用盡可能平和的聲音回答對方。
燈光明亮的化妝室,背後的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燈光。沿街的樹上綴滿彩燈,聖誕氣氛隨處可見;
而在這裡她終於鬆開手,眯起眼努力看清鏡中自己的臉。因為之前將臉遮了許久的關係有些不適應突然湧入的強光,視野中也是朦朦朧朧,光線在瞳孔裡溫柔地暈開。她不明白在這樣一個分明該為之高興的夜晚,兩個兄長都尋得了適合自己的路,家庭間曾經的恩怨也似乎因此被不留痕跡地化解。但為什麼現在她不但絲毫不想,或是說不敢重回門外喧囂和睦的世界,內心更是滿是想要逃離的衝動,甚至當她勉強對鏡中自己揚起嘴角想要控制情緒時,眼角卻會沒出息地落下淚來。
莫名的,心裡彷彿一種被背叛的感覺逐漸成形。做不到心平氣和,無法從容坦然地微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