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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20無疾而終〔忍足番外·下〕

雷劈的。”

忍足覺得很委屈。寄信人躲在暗處觀望,這樣薄薄的一紙書信,能代表什麼?

既然決心表達那份心意,又為什麼會沒有親口說出的勇氣?

這樣的疑問,愛情小說和文藝電影都回答不了他。

那年冬天的初雪落下時,裕裡口中“厲害的鷹司學姐”出現在了忍足家的客廳。

這是忍足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個神秘的演奏者。儘管同是同齡人間的美人,但和十七歲的忍足裕裡不同,十八歲的鷹司聖美舉手投足間已經透著些許成熟女子的味道。進門後她在玄關換下鞋,又將脫下的大衣挽在手肘,然後溫和地向他們問好。在這樣的雪天裡她的肩上和頭髮上都沒有沾到雪片,顯然是忍足的父母親自接送過來。裕裡先是滿臉驚訝,但似乎很快明白了前因後果,連忙恭敬地向學姐回禮。他們的父親則向忍足介紹,“這位是鷹司聖美,已經被國立音大錄取,在明年春天前有充裕的時間,所以從今天起輔導侑士你的小提琴。”

忍足有些茫然,站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

他練琴六七年,期間因為頻繁搬遷的緣故曾換過不少老師,大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教員,並且無一例外是父母親的熟人。比如之前的那任就是當年輔導他母親練琴的老人的女兒,只可惜不久前全家移居國外,那之後的課程也就停了下來。而現在,他的父親卻忽然帶著姐姐即將畢業的校友出現在這裡,並告訴他這將是他在未來幾個月間的輔導老師,這不禁讓忍足感到疑惑:他的父母與鷹司是如何結識?而一個即將畢業,在春天就將進入大學的青年女子又為什麼會放棄享受這段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反倒擔負起家庭教師的職責?

他想了許多,但一句都沒有問出口。

不能否認鷹司是個很好的老師。

溫和,耐心,琴技高超,也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她會在練習的間隙同他聊天,告訴他不少高中趣事,或是在談起看過的電影和聽過的音樂時耐心聽忍足表達自己的看法,並適當給出中肯的贊同或反駁。沒有居高臨下,也絲毫沒有把他當作小孩子隨便敷衍的意思,彷彿只是面對一個認識多年的老友。以至於後來忍足曾半開玩笑地對姐姐裕裡說,儘管只相差一歲,但鷹司在感覺上卻比她成熟了不止一點。意外的是裕裡竟難得沒有反駁,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用力戳他的額頭,只是沉默。末了她嘆了口氣,說,侑士你知道麼,上帝真的是公平的。

後面的話裕裡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母親在樓下叫她,說有她的電話。

其實並不是沒有察覺到鷹司的反常<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比如偶爾,當忍足奏完一曲放下琴弓時,回頭看見的卻是鷹司失神看向窗外的側影。外邊的陽光透過木製百葉窗上的縫隙一條一條切在地板上,光影相間,就像一場虛幻又真實的夢境。這時候的鷹司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裡,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忍足不由想起姐姐說過的那番話。像鷹司這樣的人,其實也有著自己的煩惱。

渾渾噩噩中,日子就這樣平淡又真實地過去,轉眼迎來了1997年。

新年裡的第一堂課,鷹司沒有出現。

忍足再次見到鷹司時已經過了正月,地點是自家醫院五樓的單人病房。

心臟科室二區,重點收治需要長期觀察的病人。那個下午他沉默地和姐姐走進病房,正靠在床前看書的鷹司循著聲音抬起頭,在看清來人後衝他們揚起嘴角,“裕裡,侑士,”她邊說邊將手裡的硬麵書合上,放回枕邊,“哎,真是丟臉吶,居然在新年的時候犯病。”故作輕鬆的語調,卻無法掩飾蒼白的面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們隨意客套了幾句,之後有護士開門探進頭,和氣地說鷹司小姐,今天的檢查時間到了。鷹司隨護士出門後忍足對著空蕩蕩的病房發呆。他的視線從雪白的牆面移到窗前玻璃瓶內的植物,最後落在窗外看不見的遠方。

姐姐裕裡垂下眼瞼,伸手攬過他的肩,“侑士,你真的是今天才知道?”

忍足咬著嘴唇點頭,一言不發。

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他知道她的臉色常年蒼白,知道她喜靜不好動,知道她總是表現出超乎年齡的淡然,從不會流露出激烈的情緒。但她的矛盾,她的痛苦,她的隱忍,她將這一切藏在身後,只留給旁人溫和的笑臉。忍足忽然有些生氣。他原以為他們早就無話不談,卻不料她從一開始便在刻意向他隱瞞。他這才明白,縱使他總以為自己遠要比同齡人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