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確實是這樣,這也是你們兩個幸運的地方,”黑峰露出了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容,“但是在五十三年以前,這種來自家族最高階層的約定就是一道命令,是不允許違抗的。”
“時代變了。”跡部簡短地說。
“是變了許多。”黑峰低頭在筆記本上寫下了什麼,然後接著說道:“既然兩位堅持拒絕,那麼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婚約書會由我繼續保留,一直到它對你們中的一方實效的那天。但是……”
藤川涼和跡部同時放下手中的茶杯,認真聽他說下去。
“我想說,如果有一天,你們雙方改變主意,決定履行這個約定,也請及時告訴我。這紙婚約書會成為一份浪漫的新婚禮物的。”
藤川涼無言地與跡部對視了一眼,雙方都沒有對黑峰的這番話作出回應。
走出書房的同時,藤川涼感到她和跡部同時鬆了一口氣。跡部的心情她不得而知,或許只是單純慶幸自己不用與只見過兩面的陌生人結婚。而對於藤川涼而言,她對跡部的感覺只停留在十年前那段時空中的戀愛之心。如今的她想要從二十五歲的跡部身上重新找回過去那種讓人怦然心動的感覺,但那種心情和婚姻這樣的關係是不同的。
她的腦海中存在著許多十七歲的藤川涼與跡部的浪漫瞬間,但並沒有二十五歲的藤川涼與跡部組成家庭的畫面。
藤川涼的家人們正在樓梯下等她。聽過藤川涼和跡部的解釋後,不安的神情立刻從所有人的臉上消失了。
“真是嚇了我一跳!”或許是受了美國文化的影響,藤川樹心直口快地說:“我還以為小涼你真的要變成跡部太太了,幸好只是虛驚一場啊!”
跡部有些不滿地看著藤川樹,說:“抱歉,雖然婚約沒有生效,但我不覺得跡部氏是一個讓人羞恥的頭銜。”
“我不是這個意思,跡部君誤會了!”藤川樹連忙解釋道,“我只是暫時還沒有做好唯一的妹妹要出嫁的準備。這樣的心情,跡部君這樣的獨生子是不會懂的!”
藤川涼原本以為跡部會感到被冒犯,但他看起來卻並不怎麼在乎。他只是用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回敬了藤川樹,然後便向藤川家人告辭離開。
據跡部說,他即將於當晚啟程前往歐洲,繼續幾周前遺留在那裡的,未完成的工作。
生活在藤川堪九郎的葬禮結束後,很快便回到了原先的軌道。藤川樹離開東京,與父母一起前往藤澤,打算留在故鄉過完新年,然後再回波士頓工作。藤川律則作為新一任當家,開始獨立掌控起藤川建設的生意。
藤川公館作為藤川堪九郎的故居被儲存下來,分享產權的兩家人則都沒有入住的打算<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藤川涼的父母不願意離開神奈川,而藤川律的父母也更適應便利的高階公寓生活。兩家人經過商量,決定先遣散一部分多餘的傭人,只留下管家和一些從昭和時代就開始服侍藤川家的女傭和園丁,來維持洋館的內部整潔和庭院修飾。
“我們會暫時將這裡改造成一個社交場所,直到我們中的一員正式入住。”藤川律平靜地說。
日子看似平靜地過去,但就在新年前三天,藤川涼忽然接到了緊急前往公司駐巴黎總部的臨時派遣令。
接到通知的時候,剛剛下班的藤川涼正好抵達銀座區一間名叫的高階酒吧,當晚她會在那裡與藤川律以及他那身為酒吧經營者的朋友瀨戶見面,共同制定幾天後即將在酒吧舉行的跨年派對的裝飾風格和採購計劃。
三人佔據了吧檯側面私密性較好的的卡座,分別向酒保要了酒。藤川涼所點的tequilasunrise剛剛送到,手機便不適時地響了起來。
“抱歉,工作電話,我失陪一下。”酒吧內部訊號不佳,因此藤川涼只能套上外套,獨自前往酒吧後院的露天吸菸區。
她的上司在電話那端用快速而焦急的語氣向她解釋了清楚事情原委。負責l珠寶日本區售後的藤川涼,日常工作之一便是與l巴黎總部派駐在東京分部,負責破損產品初步維護的的手工匠人交流合作。每當藤川涼從全日本二十三家l門店的負責人那裡收到由顧客們拜託維修的損壞品,或是在店鋪銷售過程中發現的瑕疵品時,一旦殘次程度嚴重到沒有能力修理l巴黎總部便會由專人集中收集處理這些珠寶,並按實際情況修理,退回或銷燬。
而藤川涼在其中的角色,就是為所修理或寄往l巴黎的每件產品製作詳細的報告,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