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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隱隱得疼著,提醒他不要輕易去連累誰。

出岫也是寫出來這幾個字之後,才感到自己失言了。但說出的話可以一陣風吹走,寫出的字卻不能,實打實地擺在雲辭面前,必定是一道惹眼的障礙。

出岫下意識地去抓那張寫過字的紙,可柔荑剛伸出去,已被人伸手阻止。雲辭右手輕輕按上她的手背,笑道:“想毀屍滅跡?我又沒生氣,你慌什麼?”

此刻出岫的神情早已緊張起來,盈白的面頰幾無血色,只剩忐忑與自責。她執著筆的那隻手有些顫抖,想要辯白,或者說些安慰雲辭的話,卻無從下筆。

雲辭彷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收回右手,轉而拿起那張她寫滿字的紙,雲淡風輕地道:“身有殘疾又如何?你的天賦與努力萬里挑一,比許多人要強,何必妄自菲薄?”

他終於忍不住抬頭看她,一眼瞧見她秋水倩眸中閃爍的光澤,猶如一泓秋水,漾著別樣的漣漪,如訴如泣。

雲辭在出岫的雙眸之中看出了許多,隱忍、自卑、苦難、自暴自棄,甚至是過盡千帆的失望與悲涼,顯露無疑。這種情緒也深深感染了他,令他心頭顫動,顫得疼痛。

再一次的,他用莫名的目光看她,一併說出藏匿心底已久的問題:“出岫,你是不是有苦衷?還是……從前經歷過什麼事?”

明明已知曉答案,卻還是想聽到她的親口回答。

出岫卻是怔愣在這問題當中,垂下眸來似在思考,又似掙扎。

“你有苦衷嗎?是以才如此草率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雲辭取過一張紙,放到出岫面前,無比鄭重地對她道:“你可以寫出來,我會看,也會記在心上。”

出岫好像是被說動了,攥著筆顫巍巍地去蘸那半乾的墨汁。半晌,才下了極大的決心落筆。筆尖一滴墨汁耐不住握筆之人的顫抖,順勢低落在宣紙之上,氤氳開了一團墨花。

黯黑的一片,猶如她心上的某一段回憶,殘忍、不堪回首。

出岫強迫自己不去看雲辭清澈的眼神,緩緩就筆寫下四個字:“沒有苦衷。”

(1點還有一段。)

一瞬間,彼岸花開花落,親眼目睹這一場暗殤的雲辭,不可避免地失落起來。他發現出岫是個吃硬不吃軟的女子,對她軟言溫語,不如疾言厲色,否則她便只會一味逃避,寧願自己委屈著,也不願拒絕或反抗。

想到此處,雲辭決定中斷這個話題:“這樁婚事,我不同意。”

不同意?出岫眸中原本儲了淚,聽聞這句話,有些哭笑不得。

“你值得更好的,他配不上你。”雲辭只說了這一句,便轉而笑道:“許你半個時辰的假,回去洗把臉再來侍奉。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可沒心思再處理文書。”

出岫趕不上雲辭的思想轉換,反應片刻才點了點頭。這事算是作罷了?那方才他問她半晌,又是什麼意思?出岫揮去那些紛亂思緒,領命退出清心齋。

剛走到門口,卻有一襲緋色衣衫的年輕男子迎面而來,神色焦急,步履匆匆。出岫不知其身份,便主動退至一旁讓出路來,緋衣男子目不斜視地從出岫面前走過,往雲辭所在的書房而去。

出岫聽到守在外頭的竹影稱了一聲:“三爺。”她這才知道,原來那緋衣男子是雲羨。

雲羨看起來至多十七八歲,星眉劍目、身姿挺拔,卻有一副超乎同齡人的老成。此刻他面有凝重之色,見竹影朝自己行禮,只客氣地道:“不必送了。”說著已快步從臺階走下。

與出岫擦肩而過之時,雲羨忽然停下腳步,輕掃她一眼,若有所思地問:“你是出岫?”

既然聽過她的名字,也應知曉她是個啞巴了罷?出岫俯身行禮,預設自己的身份。

雲羨目中並未表露出驚豔神色,只是頗具深意地道:“難怪……日後閒來無事,不要隨意亂走。”

難怪什麼?出岫情知這話中之意,又想起那日三爺為自己解圍,便再度俯身行禮,這一次,算是道謝。

雲羨見狀只“嗯”了一聲,便又腳步不停地離開。

不可否認,雲羨是出岫心目當中,世家子弟最該有的模樣。出身良好、涵養極佳、寡言驕傲、對待下人既不苛責也不親厚,時刻保持著一股疏離的威嚴。

直至望著那緋衣一角消失在拱門之外,出岫才收回思緒,抬步邁進書房。只見雲辭正蹙眉凝目,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桌案,是他養成的思考習慣。

出岫的到來並未打擾雲辭的思路,他兀自思索了許久,才看向出岫,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