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近似於官辦的商鋪完全不受幾日前打死人的影響,仍舊是人來人往,客流不斷,畢竟,大家都要吃鹽。
“通來記”是個臨街的鋪面,很大,佔了通常店鋪兩個大小,是一條街上最大的商鋪了。店鋪裡面迎面是堆滿白花花鹽粒的巨大地倉,沒有封頂,任鹽堆出倉口,顯示出商號財力之雄厚。鋪子裡的左右兩側是打票收錢的帳房,幾個先生坐在那裡。店鋪後面是兩進的院落,頭進正房據說是住著輪值的帳房先生,左右兩廂住著夥計,能有二十幾名,二進是倉庫,只有東廂住著五個護院,並開了一個側門,便於上貨的車輛進出。
而“通來記”獨立成院,前面南側開正門,是縣城裡的主要大街——前街,東側與西側雖也是店鋪,但各有一條八尺寬窄的衚衕相隔,後院的背面與民居間有條丈許寬窄的窄路。
兩個人喬裝成乞丐,繞著“通來記”的店鋪前後能有十幾圈,軒轅嵐確定這裡的環境與自己以前的記憶完全相符後,領著雷驚天繼續乞討去也。
臨到天色已黑,城門關閉,軒轅嵐帶著雷驚天要回土地廟繼續等到半夜,雷驚天拉住軒轅嵐,“阿嵐,我們不能回去了。”
“為什麼?”軒轅嵐奇怪的看著面前的友人,“我們現在是乞丐,不用怕人認出來的。”
“就因為我們現在是乞丐,才不能回去了。”雷驚天回道,軒轅嵐眼光裡流露出迷惑的眼光,新近喪父的少年解釋道,“甯藍雲對我講過,清水縣的乞丐不多,就是有一些,也是‘老人’了,互相間都認識,一些新來的乞丐也待不久,我們今晚回去,半夜做事,明天一早消失,或者他們發現我們半夜就消失了,就算我們化了妝,也容易使人聯想到我的身上,不如索性現在不回去,造成我們已經離開的假相,半夜做事馬上離開,應該更穩妥一些。”
軒轅嵐盯著雷驚天許久,心中驚異這個平時看著質樸的孩子怎麼會考慮的如此詳細,恰恰彌補自己計劃中的一點漏洞,不禁重新評價起雷驚天。“好,”軒轅嵐指指前面不遠處一個大戶人家的後門,“我們就在那裡窩一會,寅時做事。”
巡夜的更夫打出三更的梆子聲,雷驚天拉拉軒轅嵐的衣服,二人爬起身,取出藏起的包袱,來到“通來記”後院。看著面前近兩丈高的圍牆,軒轅嵐將包袱交給雷驚天,運功腳下輕輕一縱,雙手搭上牆頂,心中鬆口氣,好在沒有利刃埋在牆頭。
翻身躍進二進庭院,軒轅嵐伸出拇指與食指隨手卡住撲上來的大狗脖子。這條黑色巨犬人立起來比軒轅嵐還要高大,看見一個身影跳進院子,立刻撲將上來,以為能如以往般加餐一番,誰知脖子竟被來人卡住,四爪伸出企圖抓撓,身子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時的巨犬才想起許久沒有用過的狂吠,用力抬頭伸頸卻發現它已經是叫不出聲了,耳中閃過一陣脆響,巨犬便看見它的眼睛開始轉動,從地面翻轉向上,望見那個卡住它脖子的人,是個人類的大孩子,身上衣衫被撕成一條條的,只有眼睛中神光閃爍,發出令它心悸的電芒——這些是巨犬最後的意識了。
軒轅嵐解決掉守夜的巨犬,輕輕的開啟側門,放雷驚天進來。雷驚天借著黯淡的月光,看到地上躺著一條頭向後轉動半周的巨犬,駭然的瞧瞧軒轅嵐,後者聳聳肩,“它想看看我的模樣,我就滿足一下它的願望。”
軒轅嵐躡手躡腳的來到幾個護院住的東廂房,貼著門傾聽房內動靜,一陣此起彼伏的鼾聲傳來,再聽聽,大約是四個人的聲音。這時的他恍惚聽到自頭進院子傳來腳步聲音,回頭正要躲避,卻看見雷驚天在兩進院落間的陰暗處撲出,將來人按到在地,死死的捂住來人的嘴。
來人應該是個七尺高的壯漢,微微飄過來一些酒氣,在最初的驚惶過後,看出襲擊者僅僅是個半大的孩子,於是運足力氣企圖將騎在他身上的這個孩子翻到地上。雷驚天雖然高大魁梧,體格遠超同齡人,可是對手到底是個成年的壯漢,幾次險些被翻到地上。
既要不讓壯漢出聲,又要制止壯漢的反撲,雷驚天咬牙切齒的用左手繼續捂住那人的嘴,右手伸向他的脖頸,運起紫雲真氣向下用力,一隻手如鐵鉗般死死錮住那脖頸,很快的,壯漢放棄一切抵抗只是雙手伸向脖子,企圖使那裡的禁錮鬆開,一切都是徒勞,壯漢的喉結深深的陷入他脖頸的內頸,他繃緊的雙腿鬆懈下來,雙手也搭拉在地。
軒轅嵐沒有絲毫上前幫忙的意思,目睹全過程後,無視於雷驚天在不知名的壯漢已死後還緊緊的卡住這個倒楣鬼的脖子這種已經沒有功用的行為,伸手慢慢推開二進東廂的房門。借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