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始終在腦海中徘徊,怎麼也揮之不去,而越是琢磨,她竟越是貪戀這種有所倚靠的感覺——或許這就是她一直想要找尋的避風港灣吧。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正靜靜地想著心事,鳳之瑤卻聽到一陣輕微的聲響——彷彿有人在輕輕扯動床簾一般。
鼾聲還在身側,怎麼會有人呢?
鳳之瑤心中存疑,微微抬起腦袋越過木板向外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卻差點嚇得她魂飛魄散。
床前明月光,月光卻灑在一道黑影身上!
那人輕輕拉開床簾,如幽鬼一般靜靜站在床前,就像融入夜色的一團黑影,看不清楚模樣。
夜半三更,這樣一個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眼前,直叫鳳之瑤嚇得倒吸一口涼氣,驚呼道:“誰!”
她這一喊,旁邊的唐安悠悠醒來。兀自做著美夢的他擦了擦口水,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滿臉不耐煩地嘟囔一句:“大半夜不睡覺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
話說到一般,那道靜默的身影映入半闔的眼簾,嚇得唐安一個機靈爬了起來,大喊道:“鬼啊!”
鳳之瑤緊張的無以復加,可是看到唐安一副誇張的模樣,仍沒來由的心中氣惱:虧你還是個男人!
唐安坐起身來四下看看,發現床上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當武器,只好順手抱起枕頭,大吼道:“什麼人膽敢私闖鳳凰臺,不想活了麼?”
那黑影一直沒有動,雖看不清楚模樣,可是從身形不難看出是一個女子。
唐安滿臉緊張,卻發現對方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從輪廓看來,她彷彿一直在盯著自己看,讓他心犯狐疑:難不成黑燈瞎火也掩蓋不住老子的英俊?
“你……果然還活著!”
黑影的聲音有些顫抖,一隻手輕輕掩住嘴巴,看起來好像又是欣喜又是激動。
聽著無比熟悉的聲音,唐安臉上帶著濃濃的驚喜道:“仙子姐姐?”
來人正是慕絨無疑。
當得知唐安安然無恙,最為欣慰的兩個人便是慕絨和柳傾歌了。只不過按照藍海棠的計劃,要想達成遠赴大齊的目標,必須和齊國皇室建立溝通渠道,而挑戰大齊第一舞姬鳳之瑤無疑是最簡單也最直接的一條途徑。
唐安如今自身難保,鳳凰臺的幕後操縱者謝淵又決計不會答應這場別有目的的挑戰賽,所以藍海棠借太清觀刺殺事件大做文章,將此事在臨淄城大加炒作。炒作的結果十分讓人滿意,街頭巷尾所談論的焦點,幾乎都跟這支大唐挑戰團有關。
當然,朝廷不會真的交出兇手,因為兇手就是朝廷的人。更何況,讓堂堂定國公身敗名裂,也無異相當於皇室自己打自己的臉。
本來朝廷打算不了了之,諒一群外鄉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誰知幾天下來拿不出任何結果,卻徹底“惹惱”了這些大唐人。
他們走上街頭,博得了所有百姓的同情。在臨淄府難以控制局面時,柳傾歌在最合適的時機提出挑戰的要求。
無論是出於同情,還是想要證明齊國舞藝冠絕天下,百姓們都毫不吝嗇地送上了支援。迫於民間的壓力,朝廷已經是騎虎難下之勢,而朝中大臣們的觀點則出奇的統一:第一,他們不覺得挑戰有什麼不合理;第二,答應唐人的約戰請求,可以順理成章地解決眼下的外交事件;第三,這正是彰顯齊國的藝術地位的大好時機。
於情於理,大臣們都持贊成態度,唯有謝淵力排眾議堅決反對。於是乎,懷揣愛國之心的定國公站在了朝廷和民眾的對立面,既惹得皇上不快,又要經受百姓們的口誅筆伐。
內外交困的謝淵左思右想,解決眼下窘境只有兩個辦法:殺了柳傾歌,抑或殺了充滿未知的唐安。
但問題是……大唐挑戰團剛經歷過兩次刺殺,如若柳傾歌現在死掉,朝廷必將聲名狼藉,這條路顯然行不通。而唐安躲藏在鳳凰臺,暫時也沒有性命之虞。
謝淵進退維谷,處境堪憂。
饒是如此,為怕他狗急跳牆,近幾天慕絨還是乖乖留在了歌舞團,保護柳傾歌周全。直至今日,難抗相思之苦的柳傾歌百般哀求,託她給唐安送來書信一封。
說起來,慕絨對唐安的擔憂又怎麼會比柳傾歌少?只是她不懂得表達,也羞於去表達。所以柳傾歌的請求,恰恰給了她順坡下驢的機會。
以她的武功身法,就猶如夜幕下的一道魅影,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探一遍鳳凰臺不過是舉手之勞。可當她真的看到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時,卻是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