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們的目光都投向了舞臺，等待著演出開始。隨著幕布拉開，陳佳辰逐漸忘掉剛才的尷尬，正襟危坐地觀看芭蕾舞表演。

&esp;&esp;雪花圓舞曲、花之圓舞曲，陳佳辰跟隨耳熟能詳的音樂輕晃著腦袋，陶醉在充滿童真童趣的舞臺與舞蹈中。

&esp;&esp;尤其糖果仙子一出場，陳佳辰的眼睛都直了，這是她最喜歡的橋段，哪個小女孩沒幻想過自己是公主、精靈、仙子呢？

&esp;&esp;周從嘉沒有芭蕾情結，也分辨不出水平高低，只覺得像是八音盒裡的小人兒在跳舞。他瞥了一眼陳佳辰激動的神情，忽然想起她說過自己曾因身體發育被芭蕾教室勸退，難怪她看向舞者的目光滿是羨慕。

&esp;&esp;不知怎麼地，周從嘉的腦海裡泛起亂七八糟的想象：陳佳辰那麼大個胸塞得進這麼小的演出服嗎？會露點嗎？屁股那麼圓、做這些舞蹈動作豈不是撅老高？她也能把腿岔這麼開嗎？她學過芭蕾，下次是不是能試試更過分的體位？

&esp;&esp;周從嘉暗自慶幸陳佳辰因為身高和體型沒走上舞蹈之路，否則他上哪兒去搞這種尤物，他對平板身材可沒興趣。

&esp;&esp;陳佳辰眼中的輕盈靈動成了周從嘉心裡的乾癟無味，她知道了要氣瘋的，肯定會怒斥滿腦子黃色廢料，玷汙藝術。

&esp;&esp;腦子裡的齷齪想法根本停不下來，周從嘉面上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下半身微微抬頭，但在昏暗的光線下不明顯。

&esp;&esp;胡桃夾子也許在專業評論家口中藝術價值並不高，但不妨礙陳佳辰愛死這種閤家歡的劇目。

&esp;&esp;小時候生活在港區，父母恩愛，大大小小的節日都會帶著陳佳辰慶祝一番，當然少不了關於聖誕的美好回憶。

&esp;&esp;後來父母感情變差，別說洋節，連春節、生日都過得冷冷清清，或者人齊全但是吵得火熱。

&esp;&esp;再後來陳佳辰的熱情也冷卻了，多少次她裝扮好屋子、準備餃子湯圓粽子月餅……等來的是什麼呢？

&esp;&esp;父親出差趕不回來，會轉一筆錢作為補償。母親爽約後隨口講兩句軟話，一旦表示不滿，方媛媛還會怨她小肚雞腸太計較。

&esp;&esp;陳佳辰討厭爭吵，默默地忍了下來。就算父母都不當回事兒，她仍然堅持操辦每一個節日。

&esp;&esp;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的中秋節，陳佳辰與家政阿姨忙活好幾天，製作了不少燈籠和花燈掛在院子裡。當天她還親自下廚做月餅，喜滋滋地期待著夜晚的賞月活動。

&esp;&esp;結果天黑後接連收到父母的電話，說有事過幾天才回家，沒解釋原因更像簡單地通知一聲。

&esp;&esp;陳佳辰看向料理臺，只剩兩塊玉兔月餅沒來得及用黑芝麻做眼睛，她像個突然被放氣的皮球，一下子沒了精神。

&esp;&esp;家政阿姨過來打招呼詢問還有什麼要做的，沒有的話自己也要回家過節了。陳佳辰木木地問了一句“過節呀”，阿姨正沉浸在團圓的喜悅中，朗聲回道：“是呀，跟女兒約好過中秋，一會兒我順道買倆月餅給她。先生夫人快回來了吧，我就不打擾你們團圓了。”

&esp;&esp;陳佳辰請她留步，轉身把有眼睛的玉兔月餅包好，並著別人送來的月餅禮盒一起遞給了阿姨：“他們有事不回來了，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不嫌棄的話就帶回去吧。”

&esp;&esp;阿姨受寵若驚，還想推辭，一看陳佳辰情緒不太好，忙連聲道謝接過東西離開了。

&esp;&esp;陳佳辰送走阿姨回到臺子旁，一把抓起兩隻殘缺的小玉兔往嘴裡塞。味道真好，不甜不膩，就是太噎了，把人噎出眼淚。

&esp;&esp;灌了一杯水喉管通暢後，陳佳辰坐在臺子下哭了一場。她邊擦眼淚邊自言自語道：“這麼好吃的月餅，為什麼都不回來嚐嚐呢？”

&esp;&esp;類似的體驗太多太多，陳佳辰漸漸麻木了：沒人陪才是常態，人生本來就是孤獨的。如果有人願意陪你，要記得感恩。

&esp;&esp;再後來陳佳辰不過節了，她寧願夥同狐朋狗友去耍去浪，醉生夢死，也不想在家裡唱獨角戲，像個傻子一樣。

&esp;&esp;上一個聖誕陳佳辰跟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