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的錯覺,她只覺得眼前的女子一日比一日耀眼。
一身再隨意不過的白衣,外面罩著一件白狐坎肩,仰著頭,三千青絲任意傾瀉,沐浴在雪花下,身上彷彿鍍上了一層盈盈光圈,聖潔閃耀的讓人不敢褻瀆,只敢膜拜。
彷彿是那雪天的天使,通透,清冷,亦絕俗!
“童姑娘?”還是站在曉蘭身邊的曉梅喊了一聲,她在曉蘭的身後進來,看到的場景和她的是一樣的感覺餓,那一刻她覺得童雪霜彷彿要踏雪歸去,心中一驚,不自覺地就喊出了聲。
童雪霜回神,回頭,曉蘭曉梅趕緊收斂了眼中的驚豔,雙雙上前,一人替她理著稍微有些皺褶的裙襬,一人打來熱水,讓她洗漱。
童雪霜把溼帕還給曉蘭,看著她淨過,才問道:“他起了麼?”
曉蘭點點頭,旁邊給她梳理著青絲的曉梅唇瓣啟動,剛想說些什麼,那方門口已經傳來一泓清泉般的呼喚:“雪兒。”
神仙般的人兒清秀脫俗的站在門口,寵溺溫暖的笑容渲染了整個清晨。
童雪霜回頭望向他,有些詫異:“今兒怎麼起這麼早。”
“今兒要進宮陪父皇用午膳。”冥墨塵道,衣袖下晶瑩修長的手指緩緩的伸向她,握住她的,觸及到熟悉的觸感,他微微一笑,表情那麼的滿足。
童雪霜聞言,有些失落,她還以為這會是她在這裡過的第一個正式意義上的年,有他陪著,至少不會像前世那般孤獨,卻不想原來還是得自己過。
她心中不由的嘆氣,人啊,都是如此,有些溫暖一旦沾染了,就捨不得放開,即使清冷如她。
“雪兒。”冥墨塵緊緊的包裹著她的手,把她的人拉近鑲嵌在懷裡,如玉般溫柔的臉摩擦著她的臉,嘴角蕩著濃濃的幸福,興奮地道:“雪兒,今兒和我們一起去皇宮,讓父皇為我們指婚,我要你做我唯一的妻,好不好?”
看著冥墨塵面上小心翼翼的笑容,童雪霜剛還有些堵的心,瞬間豁然開朗,她點點頭,淡淡的笑了……
——
早膳。
“童姑娘,王爺的藥好了。”曉梅從後進來,輕聲道,不知從何時起,她們的主心骨就已經是童雪霜了,即使是冥墨塵的藥,即使有冥墨塵在場,她們先報告的也是童雪霜。
童雪霜放下竹筷,轉頭看向一邊的冥墨塵,冥墨塵還在吃著燕窩粥,慢條斯理的,動作優雅,說不出的貴氣。
“先溫著吧。”她輕聲道:“王爺用完了早膳再用。”
“是。”曉梅點點頭,從偏門腳步輕輕的退下。
童雪霜看著曉梅退下的身影,微微蹙眉,她不知道如果在前世,現代化的醫療下,他的身體是不是可以治好,至少現在,冥墨塵的身體是沒有任何好轉的,說不憂心是假的。
“雪兒?在想什麼?怎麼晃神了?”冥墨塵握上她桌子上的素手,輕輕的問。
“沒什麼……”童雪霜回神,反手握上他的。
冥墨塵笑笑,繼續用膳,在他們對面的冥墨烈不知何時抬起了頭,正看著她們。
“你們多吃點。”他突然莫名的道,有種淡淡的說不出的情緒:“宮裡的午膳較晚,而且……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都不要用宮裡的東西。”
一句話,三人都懂。
十年前的事情或許是他們三人心中的一道埂,拔不掉,也忘不了,童雪霜或許不在意,但是在他們心中卻是永遠忘不了的傷,怕觸及,亦不敢觸及。
童雪霜點點頭,在為冥墨塵續了一碗粥的同時,也為冥墨烈續了一碗,放置在他跟前,雖沒有什麼言語,但是冥墨烈望著她的視線裡,有著清清楚楚的驚喜和笑意。
本已經飽了,但是這一刻他還是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用著那碗粥,比任何時候都要珍惜,都要慢吞吞,彷彿捨不得一下吃吃完。
身側的冥墨塵望了望冥墨烈,又望望童雪霜,暖暖的笑了。
這一刻,三人都感覺到一股暖暖的如春風般的感覺從外傳遞到心底,化了三人十年前築下的冰川。
許多事情,十年了,該放下時就該放下,不是嗎?
——
為了不耽擱進宮的時間,三人用完早膳,休息了一會就動身了。
雪越下越大,馬車行在路上幾乎寸步難行,街上行人也很少,只有幾個零星的人影匆匆而過,家家戶戶門上都掛著紅色燈籠,對聯,偶爾還會有幾聲炮竹聲歡笑聲從院子裡傳出來,年味倒是挺足的。
馬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