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先是驚詫,隨即大笑,“我倒是很有興趣,你要如何‘不會輕饒我’?”
七姐兒冷笑道:“福王府很了不起麼?生出這樣禽獸不如的兒子來!”
朱由崧這才面色一凜,喝道:“你這小野孩子,說什麼呢?”一手捉住七姐兒腳腕,往外狠力一拉。七姐兒體重又輕,這樣狠力一拉,身子便往前衝過去,正撞在朱由崧懷中。朱由崧笑道:“哎呀,你這樣想叫我抱著你麼?小王可不好錯承美人恩。唔,雖然你還算不得美人,不過馬馬虎虎,我也就湊合了。哎喲!”一聲痛呼,原來是七姐兒手中握了一根金簪,戳在他胸口。
朱由崧大怒,一掌摑在七姐兒臉上,她面板白皙,這樣一下狠手,頓時起了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子。四郎在外面被侍衛糾纏住,一聽這聲耳光聲響之大,用力之猛,想來不會是七姐兒能打得出來的,定是朱由崧打了她,當下心頭火起,返身奔到坐騎旁,拔出手銃,一槍打死一名侍衛。
這事鬧大了。
正文 貳拾捌,鳳吹繞瀛洲(2)
無缺傷了腿,沒有騎馬,也乘了一輛馬車,這當兒撐在小廝肩上出來,見桂陽郡王府的侍衛只護著自家小主子,辰溪郡王府上的侍衛雖然人數多,但大街上就這麼些地方,福王府侍衛們將路一攔,一時之間,他們也闖不過去。
無缺眼睛毒,一見四郎開槍打死一名福王府衛,忙指揮,命道:“將那死人拖出來。義字隊護著四郎過去,膽敢攔阻的,格殺勿論;信字隊護著五姐兒;忠字隊跟著三郎過去。”侍衛們領命,各自行事。
義字隊都配了火繩長銃,此刻都拿出來端在肩上,護了四郎過去。福王府衛驕橫慣了,見自己兄弟橫死當場,當即呱噪,就湧上來動手。四郎冷笑,“但凡上來的,小爺就是一槍,打死了算。你們有膽的,不防試試看小爺下不下得了手!”說話間又裝了子彈,手臂伸直,對準前方。
朱由崧聽得外面鬧將起來,也不慌亂,“你家幾個哥哥,倒也真拿你當寶。我早就聽說辰溪郡王府上的七妹妹生的又標緻又聰慧,今日一看,倒也不虛,難怪那幾個這樣疼你。”一面將七姐兒又攬得緊了些。七姐兒呼吸困難,哭道:“郡王哥哥,妹妹年紀小,冒犯了你,你可別怪我了。你——你是我們堂兄,可別——可別這樣了。”
朱由崧哈哈一笑,道:“你這樣說話,才像是個好女孩子樣子。我第一次見你,也沒準備什麼好東西,這個是前次爹爹賞的,你留著玩吧。”說罷,從腰帶上解下一個剔透鏤空玲瓏金球,放在七姐兒手裡。七姐兒心裡嫌棄,又不敢不拿,只得勉強握在手裡。
朱由崧見她乖巧,十分得意,“你哥哥打死福王府衛這事,可大可小,你以後都這樣乖乖的,我就饒了你哥哥。”
七姐兒別過臉去,不理他,朱由崧卻覺著這樣小少女的任性可愛,放開她,“我還有事,要先走了。過幾日得閒,我來找你。”說完,正見四郎掀了簾子進了車廂。車廂本來也不算大,三個人在內,也就沒什麼轉身騰挪的空餘,四郎怒道:“朱由崧,你竟打了我妹子!”
七姐兒臉上尤有五個指印,清晰可見。
朱由崧漫不經心,“她不聽話,我打就打了,你又待怎的?”
四郎冷哼,“我妹子,誰都不能動她一根汗毛。”
“你來晚了,我已經動過了。”朱由崧邪邪一笑,“四郎,你奈何不了我。”竟掀簾子下車,揚長而去。
七姐兒見他走了,這才放聲大哭。
少時無缺過來,站在車下,道:“那個羅克敵,方才亂的時候,不知被何人劫了去。”
待回了郡王府,三郎先去同二郎說了今日事情。二郎果然震怒:“混蛋!就算他是郡王,是福王的長子,可也沒有這樣無法無天的!”
三郎並不知道七姐兒到底受了什麼欺辱,只知道德昌郡王打了她一耳光,下手甚重。他自己都心疼了不得,更別說二郎、四郎幾個了。四郎只是不住自責,為何沒有保護好妹妹。朱由崧倒也沒追究他殺了福王府衛的事情,命人將那人屍首拉回王府,也就出城去了。
二郎便喚四郎過來,“到底你們幾個都是做甚麼的?她那個性子,拿話刺人,捱了打也是不意外的,怎麼你們一個二個竟都不攔著朱由崧?”
“福王府衛攔住了去路,我們都到不得跟前去。”
二郎恨道:“那德昌郡王年紀雖然還輕,卻是個能狠得下心來的人,為人又很不好,只是與我們無關,我們也犯不著理會。我們兩家王府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