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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個月的千金小姐生活,她已經在各位兄弟姐妹以及父親的妾室中,得到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印象:有人認為她心直口快,幾乎什麼規矩都不懂,而郡王又寵得厲害,完全是個冒冒失失的小傢伙;另一些人則認為,這位失而復得的小縣主,舉止相貌是沒有問題了,這性情也太難以捉摸了點。

她還夠不到書桌,只得命人將桌腿兒鋸短,整天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不知做些什麼。小跨院原本是沒有書房這個所在的,硬是命小丫頭們清理了一間房子出來,將父親書房裡藏書搬了一半過來。後來又嫌桌子太小,著木匠打了一張有普通桌子三倍的長方形條桌。

上好的桑皮紙玉版紙一錠一錠的往書房裡面抬,畫了一套圖紙,拿給鐵匠打器具,鐵匠卻說做不了,後來不得已,找了府裡的首飾銀匠金匠,細細兒的,用鑌鐵打了出來,都是怪里怪氣的尺子一類。

銀子使得流水一樣。

郡王與王妃都道,隨她愛花多少錢都使得,千萬不肯拘束了她。雖說她不愛花呀草呀鳥呀什麼的女孩兒玩意,可女兒生的嬌貴,怎麼也不可委屈了她。

如此,七姐兒更加隨心所欲了。

辰溪郡王妃帶了孩子們出門,照例是七姐兒、八郎與母親在一輛馬車上,二郎與四郎另乘一輛馬車,朱由柏單乘一輛。另有跟著服侍的大小丫鬟乘坐的馬車,並夠不上坐車只能步行的僕婦等,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城外去了。

王妃的馬車極為寬大,裡面坐了兩個大人兩個孩子,並不見狹窄。八郎倚在母親懷中,已是昏昏欲睡。他只得三歲,早上天不亮就起床穿衣洗漱,此時馬車搖晃,他就上下眼皮打架,模樣十分可愛。

七姐兒坐在母親身旁,不住偷偷掀簾子往外看。跟著伺候的玉葉只拿了小凳子坐在下面,不禁拼命給小主子使眼色,不叫她再往外看。

七姐兒不明所以,脫口道:“玉葉你不舒服嗎?”

玉葉嚇了一跳,戰兢兢瞧了瞧王妃。李王妃道:“得了,看就看麼,有什麼緊要的?咱們家又不是南邊那種迂腐小氣人家,用不著這樣死死壓著,何況姐兒還不過是個六歲孩子,怕什麼來?”

玉葉低著頭,不敢說什麼。

王妃又道:“這樣,你叫小丫頭回家去取一匹銀色輕煙羅來,那個又透風又透亮,外面人也看不進來。叫房裡不拘是誰,女紅精細的,趕著做幾幅馬車窗簾,拿過來裝起來。咱們回去的時候,正好能用。”

玉葉應了,掀簾子出去,吩咐地下步行跟著的小丫頭,隨即雷管家過來,叫了兩名家人媳婦,與那小丫頭一道回府。

七姐兒偎在母親胸前,軟軟的喚了一聲“娘”。

到得廟中,住持親來迎接,迎了郡王妃至大殿禮拜,郡王世子領弟妹們跟在王妃身後跪下。七姐兒規規矩矩磕了幾個頭,不耐煩聽和尚與母親說話,磨咕一會兒,就使眼色給大哥哥,幾個孩子就都退了出去。

一名青年僧人自大殿跟了出來,笑道:“世子,這邊請。”原是安排下了休息的小院。朱由柏微微彎了腰,對妹妹道:“這家的齋菜十分有名,雖然還不是用餐的時辰,也將就著用些素點心,可好?”十分遷就。青年僧人自然知道郡王妃此行主要是為了失而復得的女兒祈福,不敢怠慢,忙跟前跟後的殷勤招待。

少時到了禪房,茶几上早擺上清茶素點,果然色香味俱全,分作赤橙紅綠青藍紫幾色,方方正正的切了一寸大小的小塊,一隻盤子裡只放下三塊,用六寸長包銀象牙箸取了進食,精緻得不像修行之地。

七姐兒微微有些詫異,這些和尚衣著樸素,飲食上倒有些小靡費,當真可算是具有天朝特色的修行者啊。

八郎直到下了馬車才被母親喚醒,此時仍有些迷迷糊糊。二郎抱起小弟,七姐兒也就順手餵了他吃了兩塊點心。八郎吃相斯文,對姐姐道:“八郎還要,八郎肚子餓餓。”

七姐兒道:“再吃兩塊就成了,中午要是吃不下飯,我可不管你。”

八郎嘻嘻笑。

二郎道:“他愛吃,就多吃點,也不打緊。”

四郎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二郎道:“你年紀小小,倒像個老夫子,動不動就拿規矩擠兌我們。”

七姐兒道:“東西好吃,也不能多吃。什麼都要適可而止,才是正理。”

二郎搖頭:“你們兩個果然不愧是一胞雙生的兄妹。”

朱由柏瞥他一眼,道:“二郎又說什麼來?難不成他兩個是兄妹,你與她便不是兄妹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