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面向床的外側,她可以看到自己一隻雪白的右臂正無力地垂在床沿,而有另一隻黝黑的大掌正握住她的小手,靜靜地傳給她溫暖與力量。
身體上的感覺以及她目力所及,足以讓她明白她的上身正處於赤裸狀態,而管又寒正在照料她的傷口;老實說,她還不怎麼明白自己怎麼會有傷口,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於是她選擇思考目前的狀況,直到背部被撒上一層熾熱的藥,她哀叫了出來。
“弄潮,你還好嗎?”管又寒停止手邊的工作,蹲在地上與她眼光齊平對視。
韓弄潮居然還挺有心情與他討論終身大事:“你把我看光光了,不娶我可不行了!”更離譜的是她又問:“如何,我的身材不錯吧?”
管又寒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他以為她會表現得正常一點,例如哭泣或怒叫什麼的,結果這小妮子竟然反問他對她的身材滿不滿意?看來他是很難讓她因這次的痛苦來記取教訓了!
“你不疼嗎?”他漆黑的眸子看著她小臉,極力避免看到不該看的地方。
弄潮試著動一動,然後換來撕扯一般的劇疼,她低吟:“我必須痛到什麼時候?這樣趴著令我沒法子換氣,可以換個姿勢嘛?”
“你必須趴睡十天。盡我最大的能力,十天後你可以不必再痛,不過,鞭痕要消失大約要兩個月?”他別開眼,因為那小妖精移了個姿勢,掩不住她胸前的春色,他幾乎可以看見她右邊粉紅色的蓓蕾——老天,連受傷也不放過引誘他的機會,而他居然是比較害羞的那一個,管又寒簡直要失笑出聲了。
他伸手替她綁上兜衣的帶子,小心地不弄到她的傷口,直到確定她前胸被裡衣密密地包了起來,才輕輕地扶她側臥。無可避免扯到了她傷口,聽到她的低叫,心中泛起了不忍:“明天睡醒了將不會那麼疼。”
“有柳下惠兼大醫生在此,韓弄潮我安全何虞?”她輕輕哼著。原來自己身材不好,不能令他獸性大發……不管,即使他不滿意也得接受。
他坐在床沿,輕撫去她額上疼出來的冷汗,無限憐惜地看著她有些賭氣的俏臉:“你令我著迷,小弄潮,我不能看你的身體,只要你一天不是我的妻子,我便不得逾矩。而我的自制力有限,只稍再多看你一寸肌膚,只怕無法管你是否有傷在身,也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我知道你認定了我,所以不介意。但我介意,因為你會是我的妻,是我要珍惜一輩子的女人,我不能傷害你。”
“真的?”她的心情立即大好,抓住他手掌:“你並不是覺得我很‘平’才不看的?”
管又寒掃了眼她前胸,這時弄潮開始有點害羞了,泛出紅紅的血色。他低笑:“如果你很‘平’,我倒不知道其他女人要稱什麼了,‘坑洞”嗎?“
“要我說,我會稱她們圍‘山谷’。”弄潮不可一世地宣稱著,然後大笑到後背又開始流血——典型的樂極生悲。
管又寒再一次弄妥她傷口後,決定與她討論傷口問題:“你又淘氣了是吧?”
“我哪有?對了,我怎麼會受傷的?是哪隻瘋狗咬了我?”她是死不肯招出惡作劇那一幕的,根據十七年來的輝煌經驗,她知道扮無辜是最好的脫罪方式。不過,她到是想起來自己昏倒在花園,有人攻擊了她。
“慕容芊芊抽了你一鞭,但你弄黑了她的臉,對不對?”他從她的衣服堆中拾起做案的工具問她。
“我通常是捉弄人,而不傷害人的。”她嘟著嘴。
管又寒撫著她蒼白的臉頰:“弄潮,在江湖上的人,不比你的親人;而習武之人,則又大多為逞勇好鬥之徒。容不得別人對他們冒犯。太多的比鬥原因,其實都只是雞毛蒜皮的意氣之爭,以後當我不再你身邊時,不要因為好玩而去挑釁任何人,明白嗎?”
弄潮困惑地點了點頭:“我不明白江湖人,他們總是以為自己習了武就很強,可以任意去欺凌弱小而不必負責任。這一個多月以來,從城門欺善怕惡的官差,乃至於一些對我意圖輕薄的莽漢,還有昨天看我不順眼的一票女人,以及慕容家的人……我爹爹說江湖上有黑白兩道,以及不正不邪的綠林人物。是不是我們遇到的都是邪道上的人呢?”
“表面上的分界是不準的。”
“不管了,反正我們又不涉入其中。”她看向外邊昏黃的天色:“我餓了,我睡很久了嗎?”
他淺笑:“約莫一個時辰。我去廚房端晚膳過來,好嗎?”
弄潮著迷看他笑顏,英俊得讓她忘了一切,伸出右手輕撫住他臉頰,嘆了口氣:“好愛看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