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子,灑在床前。
床上的女孩卻兀自睡的香甜,只是眉頭微蹙,不知夢到了什麼,紅潤的小嘴動了動,然後翻了個身,又沉沉的睡去。
若雲……哦,不,現在該叫沈宜晴了。
不知過了多久,沈宜晴才從夢中醒來,緩緩睜開了迷濛的眼。她的目光一一的瀏覽過屋子裡熟悉的陳設,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大夢一場,過往種種似已成雲煙。
恨之入骨的蕭婉君,偷偷戀慕的趙元灝,還有割捨不下的曄哥兒……都爭先恐後的進了她的夢中。她卻如旁觀者一般,看著他們的表情或悲傷或喜悅或猙獰或溫和。明明都說著什麼,可她卻一個字都未曾聽見。
是啊,這一切,已經通通與她無關了。
蕭若雲已成了過去,沈宜晴才是現在的她。
從此刻起,她要將所有往事深埋心中,永遠不再想起……
“小姐,你醒啦!”香菱熟悉的笑顏出現在眼前:“奴婢這就伺候你梳洗。”
沈宜晴“嗯”了一聲,任由香菱伺候她更衣。
過了片刻,採梅和蘭初兩個也走了進來,一個為她梳妝,一個為她擰了毛巾洗臉。這一個早晨,和過去的三年來,並無什麼不同。
可沈宜晴卻第一次覺得屋子裡的氣氛如此的溫馨融洽。
以前的她總是心事重重,根本無暇細細的體會生活中的種種細微幸福。其實,珍惜現在的生活,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啊!
看著圍繞在自己身邊忙碌的三個丫鬟,沈宜晴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
香菱見她心情不錯,含笑打趣道:“小姐,你昨兒個可把奴婢給嚇了一大跳。”
自打昨天從王府回來之後,小姐不聲不響的一個人在屋子裡坐了半天,連飯也不肯吃,便草草的睡下了。這一睡,便是到今天日上三竿。
往日裡,還從沒見過小姐這般貪睡呢!看來,定然是昨天在王府裡太過勞心勞力,小姐才會這麼的倦怠。
想及此,香菱不自覺的流露出濃濃的憐惜之意。
沈宜晴嗔怪的瞄了香菱一眼:“我久睡不醒,你也不來叫我一聲,我還得給母親去請安呢!”現在都日頭高照了,去請安未免也太遲了。
香菱笑著應道:“昨天下午回府之後,太太就派了秋霜過來,說是讓小姐好生的休息兩天,收拾好行李。明天就要啟程去杭州了!今天不去請安,太太也不會怪責的。”
沈宜晴精神一振:“哦?明天就要啟程了麼?那可得快點收拾行李才是。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這一去至少也得個把月,要帶的換洗衣物可不能少。再加上雜七雜八的日用器具,至少也得收拾好半天。
採梅搶著應道:“小姐,昨天奴婢等人已經收拾了一些,也不知道合不合小姐的心意。”
蘭初也笑吟吟的附和:“是啊,我們還替香菱姐也收拾了幾件衣物。”不用多問也知道,小姐去杭州,肯定是要把香菱帶上的。她們再羨慕,也搶不來這等美差啊!
香菱笑著道謝:“真是勞煩你們了,這些瑣碎小事,我自己來就是了。”
正說著話,就聽小丫鬟冬兒進來說道:“小姐,早飯已經備好了,還請小姐移步到飯廳去。”
沈宜晴笑著點點頭。
吃了早飯之後,沈宜晴又親自去收拾了一些行裝。春天剛制的新衣,自然要全部帶上。還有精美的髮釵耳環之類的,也要帶一些。還有鞋子,至少也得帶個三四雙……
大大小小的包裹,到最後竟是收拾了五六個。排的整整齊齊的放在了床邊。
沈宜晴看了一眼,啞然失笑,自我調侃道:“好在只去一個月,要是去上兩三個月,只怕我要把閨房都搬過去了呢!”
但凡是女子,沒有不愛美的。她只顧埋頭收拾,壓根沒想到會收拾出這麼多東西來。
蘭初掩嘴偷笑,採梅卻笑嘻嘻的安撫道:“小姐多慮了,帶這點東西哪裡算多。不信您看著,大小姐二小姐帶的行李,至少也比您多一半。”若論起愛美愛打扮,四小姐可遠遠不及大小姐和二小姐呢!
蘭初聽了,忙也跟著附和:“採梅說的是,小姐這點行李,哪裡算多嘛!”
沈宜晴想想也是,露出一抹笑容:“算了,已經收拾好了,我也懶得再動彈了,就都帶上好了。”
說說笑笑中,香菱也拎了一個包裹走了進來。
沈宜晴笑著打量香菱兩眼,打趣道:“香菱,你就帶這點衣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