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當時走過的地道,一脈相連?
我悄悄地伸手,指甲劃過那石壁青苔。粘稠的觸感,腳地的潮溼,讓我肯定了自己就是在那日的洞穴中。只不過,這並不是我和燁走的那條道。我不由得心驚,燁的孃親說過,這個地洞的格局是參照回鶻的地宮設計的,那麼星釋和回鶻有什麼關係?究竟是什麼人,在長安城下佈下天羅地網?
曜一直沒說話,我猜想他也在凝神記住自己走過的路。星釋也不說話,他腳步輕快,身上的竹香和這青苔的味道糾纏出別樣的滄桑。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腳下的路乾燥起來。隔著矇眼的布,我能感覺到陽光刺出的灼熱。又是幾個步子,我在上樓梯。石階的步子不算很高,寬寬的很好走。
“等等。”星釋突然喊住我們,不知道他動了什麼地方。我只感覺身邊的石塊動了動,身邊摩擦作響,似乎是石頭在移動。等過了片刻,響聲漸弱,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片刻之間,耳邊是鳥語如歌,花香四處。還有泉水丁冬,玲瓏響如玉。我跟著他拐過幾條路,漸漸覺得熟悉。我心裡默默追尋,越來越肯定自己身在何處。
第二十章:愁看直北是長安(2)
我心裡默默追尋,越來越肯定自己身在何處。
“送客到此,終需一別。星釋祝殿下心想事成,後會有期。”耳邊是如春天一樣妖嬈的聲音,我脖子一陣發癢,星釋的氣息在身邊流連,讓我不由得戰慄。他話音剛落,我眼前一亮,矇住眼睛的布被掀開,再抬頭時,他已在丈外,黑衣如鷹,消失在琉璃瓦之間。
“彈彈功?狐狸,他彈得好象比你還高……”
“這是凌霄閣的絕頂輕功——‘踏月無痕’,難道他和漠北有關?”曜自言自語道,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目光中全是戒備。
“這什麼地方?我們小心點。”曜把我拉到身後,朝前走去。
我環顧了下四周,這裡寂靜幽僻,假山林立,鳥語花香。亭臺殿閣星羅棋佈,卵石鋪成的小路縱橫交錯。偶爾有雀鳥飛過天空,攪亂那一汪碧玉。
“這裡不就是……”我嘿嘿地笑得陰險,這裡不就是我家後園的廚房麼。繞過這片小樹林,再過一個小木橋就可以到我作案的地方了。我吧唧了下嘴巴,想起廚房我又餓了。
“這石頭上好象有字,我們去看看,或許能知道這是哪裡。”曜說完就朝假山走去,不會吧,這麼隱蔽的細節他也能發現?
“別去!……”我捂住臉蹲在一邊,這回丟人丟大了。
“我玉扇兒指天發誓,如果下次再有哪隻麻雀敢在本姑娘偷吃的時候拉屎到我頭上,我就把它的鳥子鳥孫都烤來吃掉!這字可真夠醜的。扇兒,扇兒,娘子……”曜扯了扯我的衣服,我不理會他,他又扯了扯我的辮子,我抬起頭怒氣衝衝地瞪著他,他表情痛苦,似乎在極力地剋制笑意。過了沒多久,就聽他撲哧一聲笑得坐在地上。我抓起地上的塵土朝他揚過去,他正張嘴大笑,不留神就吃進去不少。看他痛苦得眼淚都快出來的樣子,我咧嘴大笑起來。我笑得肚子都疼了,想爬都爬不起來。曜看見我滑稽的樣子,更是忍俊不禁,一手擦著嘴邊的塵土,一邊笑個不停。
第二十章:愁看直北是長安(3)
看他痛苦得眼淚都快出來的樣子,我咧嘴大笑起來。我笑得肚子都疼了,想爬都爬不起來。曜看見我滑稽的樣子,更是忍俊不禁,一手擦著嘴邊的塵土,一邊笑個不停。
“什麼人!”當頭棒喝,我和曜同時止住了笑,朝身後看去。一個拿掃把的女人叉腰而立,在流金似的陽光下,亂蓬蓬的頭髮上的鍍金頭簪格外醒目耀眼,那粗布圍裙迎風招展,圍裙上的油漬張揚大氣,顯出一派端莊威風。那河東獅吼般的一句喝話,驚得我是花容也掉色。再看她一手拿掃把,一手端臉盆,臉盆中還有條大鯽魚在擺尾巴,姿容待理,不拘小節,甚是神氣。當真是冤家路窄,這就是當年我剛到丞相府時最大的敵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廚房胖大嬸!
“哎喲我滴娘也!小姐,小姐你怎麼坐地上了,你怎麼成這個樣子啊,這該如何是好,天啊!來人啊!天啊!”廚房胖大嬸一個激動,手一拋,掃把橫飛,臉盆弧線落地,頓時是驚得鳥飛魚跳水自流。那鯽魚在地上掙扎,臉盆滾了幾個圈最終無力地躺下,掃把上粘著的塵土隨著水珠飛濺。胖大嬸突然衝上前,抓著我的肩膀激動地搖晃,神情很是悲壯懇切。我被她搖得白眼狂翻,眼角餘光瞧見曜半張著嘴巴,臉上是冷汗直流。
“小姐,你別嚇老奴。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