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穿著怪異的北方遊牧騎兵從何而來?
這還得從那夜韓雄破了那伍習的襲擊說起。
那夜,伍習連夜奔逃,慌張之中,跑錯了方向。恰逢匈奴的左賢王,趁著曹操北上伐袁,欲要掠奪此地。
那伍習自從來了弘農,或多或少與匈奴人有些聯絡,見左賢王要掠奪弘農一帶,他心生惡念:聯合匈奴,圍攻臧村。
左賢王原本是偷偷摸摸過來掠奪,這可倒好,這名弘農太守敞開大門,主動把強盜放了進來。
不僅如此,他還放了句話:“生擒王妃,人歸王;王妃死,黃金歸王。”
匈奴人聽了,興奮不已,不是黃金吸引著他們,而是“生擒王妃”——把弘農王的王妃虜來,作左賢王的王妃!
這些匈奴人,原是投靠了大漢的南匈奴,稱臣數十年,卻在大漢危難之際,趁機搶掠,趁火打劫,連尊貴的王妃,也將成為他們的戰利品,怎能不令人痛恨!
“弓箭手!放箭!”
逃,已經來不及了!張泉高聲發令。轉眼間,那杜都尉手底下的兵,全都聽從張泉的指揮。
眾將士們,朝著濃濃霧氣裡,隱隱約約的一波兵馬,一輪齊射,又一輪齊射。
人的慘叫聲,馬的嘶鳴聲,陣陣透露出痛苦,而馬蹄聲卻絲毫沒有減退,這些騎兵的身影越來越近。
“槍盾準備!穩住陣型!”
張泉高舉鐵槍,高聲呼喊。士卒們抖擻著小腿,握緊著手中的兵刃,精神高度緊張。
“弓箭手放箭!繼續放箭!”
“來了!來了!”
“穩住!穩住!都給我穩住!”
可箭已經來不及再搭在弓弦上了,這些騎兵已經衝到了陣前!
這些北方的戰馬,強壯勇猛,不靠任何盔甲,硬是衝破了槍林盾陣,撞飛了這些大漢勇士,踐踏了陣內地裡豎立著一個個木頭的墓碑。
兩軍大戰於臧村以南,這片廣闊的田地之上。這裡不僅有村民辛辛苦苦栽培的莊稼,還埋葬著上百名犧牲的同胞,他們都是這場無聊戰役中最無辜的,他們的生命不應該就此失去……
“為了死去的弟兄們!殺啊!”
全軍將士奮力還擊,齊心一致,誓死要將這些肆意侮辱同胞,侮辱弘農,侮辱大漢的敵人,統統殺死!
形勢似乎有所轉變,弘農人強大的意志力是戰勝不了的。為了埋葬那些犧牲的同胞,這裡的泥地是剛剛翻新的。而這翻新的泥土,那經得起這些野蠻人的猛衝和猛踏。戰馬疾奔,深陷泥潭,這些匈奴人失去了衝鋒的優勢,一個勁兒地陷了進去,又深陷了進去……
“殺!——”
這些戰馬再強大,還是在陣內失去了控制。這些愚蠢的敵人,在無數槍刺下,通通死於馬下。顧不上為自己的同伴收屍,這些匈奴兵竟向兩側退卻。
“呼!呼!呼!——”
敵人剛剛撤去,將士們一下子全鬆了口氣,大口吸氣,大口吐氣。
韓雄倒著將劍垂在一旁,也嘆了口氣,鮮血從劍柄到劍身,直線滑落而下,腥氣味縈繞著周身,衣服、褲腰皆是血漬。他猛地回頭,一眼便同時掃到了王妃、張鈺和王軼蔚,著急地吼道:“此地兇險,快帶王妃先走!”
“殺!——”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狂吼,可這一回,很近,不是自己的隊伍發出的聲音,而是……被包圍了!
“不好!快迎敵!快迎敵!”
戰鼓頓時響徹天地,震住了所有人,也包括王妃。
還未緩過氣來,卻都已經無路可走。
士卒們連忙又拔劍舉槍,慌張迎敵,卻被一輪齊射,殺得大敗。
“哈哈哈!”從包圍圈中走出一將,那人正是伍習!
“射!”
這一回,他算是學乖了,千萬不能跟王妃所說半句話,不能留給她發揮的時間,也不管裡面有沒有杜都尉和他的兵,只顧一個勁兒地一頓又一頓亂射。
這杜都尉帶來的戰士,雖然方才受到騎兵的猛撞,卻依舊戰鬥力不減。就算已經被包圍,他們還是堅守陣地,用手中的盾牌,用自己的身軀,用他們心中對這片土地的熱愛,為王妃,為弘農的明天,擋下無數箭矢。
然而,體力的耗竭,是無法用精神來彌補的,一個,一個,又一個,中箭,受傷,被射死。敵人的包圍圈,在一步步縮小,射程已經能夠射到陣內任何一個角落。
“王妃!末將願帶頭向南,衝殺出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