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理智,相信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傅昱輕道:“別怕——”
他話音未落,我但覺自己倏然騰空縱下山坡。
我緊緊閉著眼睛不敢往下看,手心很難受地在冒汗,卻不敢松一根手指,只能縮著身骨附著在傅昱胸口。這時候雖然對即將發生的未知感到害怕,卻異常淡然,哪怕這一趟是去赴死,但因為手心握著傅昱的衣裳,竟然一點也畏懼。
這個奇妙的感覺一直延續著,我甚至感覺之前它從未出現過,直到這一刻,突然如此深刻複雜,我說不上它叫什麼,卻清楚地在心裡激起一層溫柔的漣漪,又像是聽見一朵桃蕊花開的輕妙。
作者有話要說:後半段居然差不多是100字一小時!唔,咆哮一百遍~~~
☆、傷勢
“楊末!楊末——”
不知道是不是我幻聽,耳邊竟然迴盪的聲嘶力竭的喊聲。
痠痛
身上像被車軸滾過的劇烈疼痛。
這劇痛使我的意識漸漸甦醒,鼻前是雨後青草的靜謐氣息,耳邊滴答滴答的水珠流淌,四肢麻木,連抬起一個指頭的力氣都好似被抽離得一絲不剩。但我依然無比慶幸,因為麻木的劇痛讓我知道自己還活著。
甦醒之前的記憶慢慢浮現大腦。
是耶律弘雲將我和傅昱逼至絕境。
驀地閃現耶律弘雲咬牙切齒地說著那些我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我那半百的弟兄,全都因你們的背叛而客死異鄉!”
“全都死在澶州,屍骨冰寒,無人埋葬”
他那一幫誓死效忠的弟兄,真的都死在澶州城下?
究竟是怎麼回事,那日九爺命人關上城門後,我就再沒有見過他們。
猶記得那場混戰中,金兵和宋兵對峙,不想我軍為求自保竟然將耶律弘雲關在城外,讓他和他的一眾兄弟拼死力敵。
或許是的,金兵當時人強馬壯,士氣高漲,耶律弘雲只有半百人馬,怎麼可能抵擋得住金兵。耶律弘雲能僥倖逃脫活到現在,想來也是得那一幫弟兄的保護,才能脫離虎口。
如此說來,我實在是有愧於耶律弘雲。
也許介於國與家的分別,耶律弘雲並不是將我們當做最好的朋友,但既然相交一場,而且共同經歷過生死,不知道耶律弘雲怎麼想的,但我是必然放了一定的個人感情去結識耶律弘雲,即便是初時得知他是契丹皇室後裔,也因為被欺瞞而不高興許久。相反的,耶律弘雲既然肯在我們面前袒露身份,事後也沒有殺人滅口,想必也是對我們有一定的信賴。
可我卻幾乎是親手將他害得如此窘迫。
我親自帶他去見九爺,讓他對九爺放鬆警惕,在城門緩緩關上的時候,我竟然沒有勇氣站出來反駁九爺。
耶律弘雲那驍勇善戰的半百弟兄,卻是再也見不到了。
我甚至一邊戰慄一邊相像著那些兄弟在殊死拼搏的最後,是不是帶著對我的憎恨以及詛咒,離開人世的。
天際有一抹藍,純淨剔透如琉璃水晶。
我頂著好容易睜開的結痂的眼皮仰望著。我很想看看四周,特別想知道傅昱是不是跟我跌落在一處。摔下山坡之時,我仍是緊緊抓著傅昱的手,那時心底是安靜的,大概是沒想到摔下來會那麼痛。
“小末——”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我整個人猛地一顫。勉力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我萬般失望萬般焦急,下一瞬,手上一緊,傅昱握住我的手,輕道:“原來你在這裡。”
我剛想點頭說話,不想牽動頭部脈絡,扯到傷處。我一聲“嘶”脫口而出。
“傷得這麼重?”他吐在我臉頰的吐息突然變得急促。
我小心翼翼地張著嘴,試了幾次終於能發出微弱的聲音了:“華沐,我們都還活著,我以為我們會死”
“瞎說。我有目估過深淺的,不然怎麼會拉著你往下跳。”傅昱說著,用袖口輕輕拭去我臉頰上的汙漬。
我發覺他說這話的時候語調有些不同,心口沒來由得一緊,手指不知哪來的力氣,回握他的手,急道:“華沐,你怎麼了?”
“我沒事。”
我仍是放心不下:“你是不是為我的傷難過?是不是我的傷好不了了?”
傅昱:“怎麼會呢?傷勢不是問題,就算訪遍名醫,總會治好的。”
我:“那到底是何事?”
“摔下來的時候,你為什麼要讓自己壓在下面?”傅昱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