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沉痾邊挨家的逛了過去。白墨回家了,她也無聊的很。時間太多充裕,逛逛這市場也能養養眼皮。
眼前有一家名為匯香苑的花鋪子,兩側的木質涼棚下的花架子上都擺著各種各樣的花草,爭奇鬥豔卻也沒在這豔陽這下顯得蔫萎。沉痾見這家的花草打理的好,於是便信步向裡面走去。她看的自然不是明面上的這些家家戶戶都有著擺設的東西,蘭性喜陰,忌陽光直射,喜溼潤,忌乾燥,這些道理她早就明白了,若是花店賣蘭,也多是在室內培養,自然不會拿出來。
想著,她就進了這匯香苑,向裡面瞧去。
果真,一進屋沉痾就瞥見了一盆盆的蘭花。大多沒有開花,葉子長而纖細,大多為春蘭,但是,開花者寥寥,唯獨有些招搖的蕙蘭,開著朵朵豔麗的花兒,用高腳瓶子花盆富麗堂皇的擺設著。
沉痾略微的問了一下,那種擺設的蕙蘭一般都是七八百一盆,而普通的墨蘭和春蘭也不過一二百。大多都是沒開花的,就算有開了的,也不過是暗淡的色澤,沒有什麼奇花。
店夥計招呼著,沉痾隨口問了句,你們這裡有品相好一點的蘭花嗎?
店夥計愣了下,就說了句您稍等,然後轉身去了裡間。裡間裡,一個老頭搖搖晃晃的坐在藤椅上,手裡端著一個菸袋鍋子,眼皮一耷拉,從玻璃隔間裡看了凌藝一眼,見著小夥計進來了,就問他那個小姑娘要買什麼花。
夥計說那女生要看好品相的蘭花,你瞧瞧?
老頭吸了口水煙,起了身,和沉痾招招手。
沉痾見著這老頭才是正主,就後頭跟著,進了裡間。
老頭半眯眼,看了看沉痾,問道你這是看不起我們這外面的蘭花唄?
沉痾也不打馬虎眼,對於這種老頭她向來是有一說一,她說道我不過是來看看,這等廉價的蘭花,不養也罷。
這句話一出,老頭來了興趣,撲哧一笑,問她那你覺得什麼樣的蘭花才感興趣。
沉痾微微一笑,淡然不迫的說:“這蘭,賭的就是個眼力,和培育方法。好的品種若是沒有養好,自然開不出好花來。若是能從花販子手裡買到名貴的花來,那機率也和中彩票差不多了。所以啊,這屋子裡的蘭草也只能看看罷了。”
老頭聽了沉痾有板有眼的話調,心裡樂的慌,問著小姑娘還懂的挺多嗎。你怎麼就知道老頭這裡沒有好的蘭草呢。
沉痾擺頭,指了指旁邊的一排排盆裝蘭草,說老爺子你這裡的蘭草盆裡放的可都是砂,連腐殖土都捨不得放的蘭草又能有多好。再說,要是好蘭,你捨得放在這豔濃色重的小牡丹和杜鵑叢裡嗎。
老頭哈哈大笑,把水菸袋放在了一邊,轉身向後面走去,身形多少有些彎曲,卻不乏那寧心定氣的樣子,嘴裡也說道,來來來,小姑娘,我帶你去看看真正的好蘭。要是平常,可沒有人有這等殊榮了。只可惜,快要看不到嘍。
沉痾很是稀奇,這老頭莫非真的有好蘭不成。只是最後面那句,老頭帶著很是遺憾的調子,莫非出了什麼事情,讓這老頭倍感難過?不過,好蘭的吸引力已經蓋住了沉痾所有的雜念,她急切的想要一睹好蘭的面龐。這兩天蘭草之事已經在她的腦海裡淤積滿了,她急切需要看看那些名貴的隱士們的芳容。
跟著老頭來到了後院,沒想到這匯香苑後院也頗為壯觀。層出不窮的盆栽鮮花,還有一些大富貴之類的盆景,整個後院弄的很是妖嬈炫麗。而在這個時候,沉痾那無比靈敏的嗅覺被觸動了,一絲淡雅乾淨的幽香竟然讓她在這眾多的品種參差的花草裡捕捉到了。那是從一個門口傳出來的,沉痾立馬就像那個房間看去。
果然,老頭就是帶她向那個門口走去。不知怎地,沉痾竟然多了些許心跳,更多的卻是對老頭口中的好蘭的期待。
進了門,這房間裡的擺設讓沉痾很驚訝。房間裡並沒有過多的蘭花裝飾,也沒有其他的花草,倒像是居住的地方。梨木桌紫砂壺,藤椅吊窗,顯得古韻悠然。在牆壁一側,卻擺放了一個小架子,架子上擺放著一些侍弄蘭花的養料工具,地下還有一些其他的物事,沉痾猜是用來發酵蘭花肥料和腐殖土的。
而這些東西旁邊有一個上好藝刻木花臺,臺子上放了一盆蘭草。
當沉痾看見那蘭花的第一眼就被那蘭花的奇特風貌所鎮住了,先說那淡清的香氣,就已經讓沉痾在心底讚不絕口,再看那整株花草的協調勻稱,更是貴重非常。再去看那花開四溢,翼瓣飛肩,色澤素白有些微微的淡綠,就是那竟然是全心素白,而且還是品相最珍貴的荷葉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