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百里屠蘇眼神緊緊盯在歐陽少恭身上，噬月玄帝眯眼，不懷好意道：“小子；你既然這麼看重他，不惜為他與本尊挑戰。本尊就告訴你；你在乎的這個人；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歐陽少恭皺眉；百里屠蘇被這句話激怒，抬頭與噬月玄帝對視，嘶啞道：“不可能，少恭不會死。”

“如何不會，他已經沒幾年可活。魂魄不全，又幾經遭難，只怕是活不過兩年。”

噬月玄帝看著百里屠蘇神色變得有些惶恐，內心不由得一陣暗爽，只覺身上的傷口不太痛了，想起信裡何長生說的一些話，不再去看百里屠蘇，轉而對歐陽少恭道：“既然契約已經實現，本尊與你一同離開水下。”

歐陽少恭沒回答，半抱著百里屠蘇，安慰他說自己沒事，百里屠蘇對歐陽少恭會短命一事很忌諱，喃喃說著別死別死，歐陽少恭說什麼也沒聽，最後，百里屠蘇似乎有點神智不清，昏了過去。

叫了幾聲云溪，百里屠蘇靠在歐陽少恭肩頭，沒有反應。噬月玄帝道：“他與本尊對戰時，竟會有股極其強悍的凶煞之力，真是有意思。”

凶煞之力……百里屠蘇竟然催動了煞氣？

歐陽少恭偏頭去看百里屠蘇，百里屠蘇正歪著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眉頭皺起，像是感到不安。

噬月玄帝不滿道：“本尊的話，你可聽到了？”

想到明羲子說過，狼妖曾殺害了不少無辜的百姓，鐵柱觀的弟子也為了將狼妖伏誅，死傷不少。現在，水上眾弟子云集，勢必要將狼妖就地格殺。這要他如何與噬月玄帝一同回陸上？

良久，歐陽少恭道：“在下斗膽一問，若是閣下離開鐵柱觀，回到陸上後，閣下是否還會再次肆意殺害凡人，踐踏生靈。”

噬月玄帝冷冷道：“本尊要做什麼，還得由你過問？”

“不敢，只是聽聞閣下因嗜殺凡人而來到鐵柱觀，當年的掌門人沒有誅殺閣下，而是將閣下囚禁在此地，或許也是存了希望，希望閣下能改過自新，不再肆意殺戮。在下不願讓當年的事情再次發生，還請見諒。”

“哼，話說的冠冕堂皇。”噬月玄帝嗤笑道：“不過，你和他倒是很像。都是口口聲聲說為了他人為了蒼生。”

瞥了眼歐陽少恭，噬月玄帝道：“小小禁地，豈能攔住本尊？不過是為了遵守契約，才會呆在這暗無天日之地。說與你聽也無妨，三百多年前，本尊與道淵立下的契約，便是本尊留在此地，潛心修道，不再造殺孽。他去輪迴，若是認同本尊已改過自新，就在水上點燈。本尊看見燈光，就出來與他相見。”

“二十多年前，道淵來到禁地，本尊才知道，那群臭道士居然在禁地設下層層禁制，不說外人，就連他們門下的弟子都難進入禁地，道淵進入輪迴，趁記憶還未忘記，記得破咒咒法，又有看守的弟子疏漏，這才進入禁地，點起燈火，召出本尊。”

“可惡的是，那群臭道士竟然帶領大批弟子趕到，見到本尊就出手傷人，那時道淵是個孩童，死在了法術之下。本尊一時怒極，就……違背了契約。”

“那個叫洛水的，與本尊訂下另外一個契約。本尊依然留在禁地內，他去替本尊尋找道淵轉世。一旦找到道淵，本尊就會離開鐵柱觀。當然，本尊也已經應允，回到陸上，定不會嗜殺凡人。這原本就是本尊答應過道淵的。”

“那群臭道士在想什麼，本尊還不清楚？無非就是想盡辦法，殺了本尊。竟然說什麼為本尊著想，用鐵鏈綁了本尊，困在這鐵柱旁，不過就是一根鐵鏈子而已，想縛住本尊？可笑。”

歐陽少恭道：“觀主他們在陸上守著。”

“本尊不與你一同離開就是。”噬月玄帝斜了他一眼，“你只需告知本尊，道淵現在在何處？”

“江都何家。”

百里屠蘇突然猛的咳嗽，喉嚨裡咕嚕的響。歐陽少恭繞開它背上的傷口，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後，“在下告辭。”

噬月玄帝沒理他，獨自舔舐前腿上那道長長的傷口。

歐陽少恭半抱著百里屠蘇，向來路走去。背後忽然傳來噬月玄帝低沉的話：“這小子像是對你有意。”

歐陽少恭腳步一頓，噬月玄帝又道　：“你們人類心思複雜多變，本尊或許是看錯。這種事情，你自己去想吧。本尊想了這麼久，也沒想明白。”

歐陽少恭不答，帶著百里屠蘇向來路走去。

水上，歐陽少恭回到陸上，就聽方蘭生道：“少恭？少恭上來了。”

慳臾道：“長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