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這個時候,卻真的讓心裡發堵的冷暖轉移了注意力。
“誰的?”
盯著女人好奇的眼,男人嘴角一抹轉瞬即逝的苦笑,頓了頓。
“我。”
“別逗我了,凌犀,我沒事兒了。”
虛弱的扯扯嘴一笑,冷暖只當他哄她,凌犀這個人再混,也不可能去動他媽的。
“呵,逗你,逗你有獎啊!”
歪個頭兒,整個大身板子像沙發靠下去,翹起個二郎腿兒,一身的痞子相兒,凌犀從兜裡掏出來盒兒煙,還沒等掏火兒呢,就看見店員兒指了指無煙的警示牌兒,他也就收了打火機,幹叼著一根兒煙,還有模有樣的像煙燻了似的眯著眼睛。
好半晌,才把那沒有火兒的煙用手指夾下來,忽的整個身子趴過來,矮小的桌子,讓他修長的身子幾乎快貼在了冷暖的身上。
“我媽死之前,是掐著我的脖子,抓著我一起跳的。”
“”
倒抽一口氣,近距離的看著男人的眸子,冷暖在那玩世不恭的表情背後竟看到了絲絲點點的受傷,那麼,那麼
這是真的?
冷暖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真的讓她沒辦法消化。
“我有記憶以來,我媽就有精神病兒,每次犯病兒,什麼都跟好人一樣兒,除了見到我就跟見到魔鬼似地,逮著機會就要掐死我,只要我媽在家,我至少一年得差點兒死幾次,我那小時候脖子特逗,沒事兒就跟那套了項圈兒的哪吒似的,常年的淤青,相當霸道了。”
像講笑話兒似的,男人說的神采揚的,然而他的眼神是泛著的另一種更深的東西。
冷暖聽著,不語。
想著他笑話裡的那個人工項圈兒,他也賞過她好幾個,可她並不覺得好笑,心像是紮了什麼似的有點兒抽痛,就像是有一隻尖利的手在掐她的脖子,讓她不能呼吸似的。
“後來那次,我沒死,我媽死了。”
聽到這句,她沉默了。
“然後我就變不良少年了,流氓能幹的除了找妹兒,我都幹了,一就是亂得瑟,那日子過的跟似的,那時候全市隨便叫上班大班兒的小孩兒,沒一個打架能打過我的。”
男人豪氣的拍拍自個兒的胸脯兒,自己給自己豎起了大拇指又接著說。
“後來直到有一,我姥爺拿著那個鐲子來家裡鬧,說一定是我爸推我媽進水的,所有的內容都在那份報告裡,咬死了就說那報告裡的血是我爸的,我當時衝出來要跟他們說,卻被我爸一巴掌打跑了。”
“那巴掌,忒狠,我這輩子挨的最狠的一巴掌。”
說到這個巴掌的時候,男人還張開手搓著下巴,那歪著臉的樣兒像是回憶著那一幕似的。
“事後我爸跟我說,他不怕別人誤會他,但是絕對不能讓人一輩子笑話我,我當時就想,怎麼著我也得活個樣兒給他看看,後來我就從良了,瞧瞧,爺兒現在活得多麼優秀。”
瀟灑的比量比量自個兒,像是往日裡一樣的帥氣狂妄。
“你爸真好。”
好半,冷暖擠出了這麼一句話,一下就給男人弄翻兒了。
“操!你聽明白我跟你說什麼了麼?”
翻著白眼兒,真是不知道這女的腦子是不是炮仗做的,平時腦子裡挺有料的,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炸了。
“好啦,好啦,我懂了,放心吧,我不會輕生的,我還有我媽呢。”
沉悶了一下午,冷暖終於扯了第一個真心的笑,雖然弧度不大,確實發自肺腑的充滿了正能量。
她不是同情凌犀的可憐,而是為了他能挖出這種事兒來哄她而感動。
他是誰?
他可是凌犀啊,面子大於的一個男人,這樣的隱私就這麼攤開在她面前,她冰涼的心都暖了。
其實他這個人,越多相處一分鐘,就越覺得跟自己想象中不是一個樣子。
“哈哈,真信了啊?說你是傻子你可別推脫,還真是好騙~”
爽朗的笑了笑,拍拍大腿,凌犀搖著頭兒,順勢吃了一大口乳酪蛋糕,眉毛都沒皺一下。
“凌犀,你有勁沒勁吶!”
拍打著男人的肩膀,女人恍然大悟的嬌嗔著,像是真的被嚇了一跳似的。
然而,冷暖知道他是在給自己的面子找臺階,她並沒有拆穿他拙劣的演技。
他不吃乳酪蛋糕的,一口都不吃——
“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