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撤。我倆剛從草裡爬起來,張堅強像是嚇癱了一樣,嗖的一下又躲了回去,一個勁兒的衝我揮手:“動了!動了!”
“什麼動了?”
“二牛!”
我順著張堅強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張二牛像是觸電了一樣,身體不斷抽搐痙攣,緊接著猛地坐了起來,但他的頸椎杆子被山跳子咬斷了,就剩氣管子和脖子前面薄薄的一層皮連著,整個腦袋都拉耷在胸前。張二牛兩隻手抓著腦袋按在肩膀上,一鬆手,腦袋就吧唧掉下,再按上去又吧唧掉下。看著這詭異的一幕,我腿肚子都止不住打顫。
眼看著月亮都爬上來了,他還在那執著的按腦袋,我估摸著他瞧不見我們,就跟張堅強慢慢從草裡爬了出去。一出榛子林,我倆撒腿就往山下跑。可張堅強被鬼遮了眼,再加上附近黑燈瞎火,像瞎了一樣,跑幾步就摔一個跟頭,連漢陽造都摔丟了。我心裡一陣奇怪,他們都被鬼遮了眼,我怎麼沒事?難不成是張大爺臨死之前給我醍醐灌頂起了作用?
正納悶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藉著微弱的月光定睛一瞧,我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地上。滿身是血,眼睛透著綠光的李大爺正以驚人的速度向這邊跑。張堅強也聽到了,但他看不見,急的衝我直喊:“老趙,是啥在往這邊跑?是二牛嗎?
☆、第6章 屍家重地
當時的情況根本容不得我多想,我拽著張堅強的手腕就跑,黑燈瞎火的,我也看不太清,路兩邊的樹枝把我臉刮出好幾道血口子。這個時候根本顧不上疼,低著頭往山下跑,可拖著張堅強這個拖油瓶,實在是跑不快,眼看著李大爺離我們越來越近。情急之下,我一腳踹在張堅強的屁股上,藉著下坡,張堅強地哩咕嚕的往下滾,我在後面跟著跑。
眼看著出山口就在眼前了,靠著這個勢頭,我倆完全可以一口氣衝出去。可張堅強這個犢子關鍵時刻突然不滾了,從地上爬起來,張嘴就罵我:“老趙,你特麼想摔死我啊!”
我氣的直嗦牙花子,衝他大喊:“趕緊跑,媽的,李大爺快追上來了!”
“啥?!李大爺?!”張堅強是親眼看著李大爺被山跳子咬死的,這會兒聽到李大爺的名字,嚇得扭頭就跑。可偏偏這小子被鬼遮了眼,看不見道,沒有往出山口跑,而是一頭扎進了旁邊的灌木叢裡。裡面最不缺的就是‘拉狗蛋子、嘎啦案子’這種帶刺的藤蔓植物,扎的張堅強嗷嗷直叫,沒一會兒就動彈不得了。
我剛想要過去救他,手腕就被看不見的媳婦拽住,死活不讓我過去。要是別人也就算了,張堅強這小子跟我穿一條褲子長大,扔下他不管,我這輩子都別想活的安生。眼看著李大爺越來越近,我的東北性子被逼了出來,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被我這麼一罵,看不見的媳婦立刻鬆了手,緊接著我就感覺後背被她推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撲了出去。我還以為她生氣了想害死我,等摔倒地上,我卻發現面前有一條小拇指粗的蛇崽子,當時也沒多想,撿起來就往李大爺臉上摔。
李大爺像是夜貓子受了驚,嗷的一聲慘叫,緊接著硬挺挺的倒了下去。我連忙跑過去撿起蛇崽子,盯著他看了半天他也沒動靜,走近了一瞧,李大爺的嘴裡往外直冒黑煙,我趕緊捂住鼻子退開。
這些黑煙就是屍毒,被山跳子咬了以後,屍毒攻心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但後山墓陰脈邪,屍毒剛走到喉嚨就屍變了,再被蛇一嚇,屍毒從嘴裡噴出來,李大爺也就徹底完了。
我長舒一口氣,把蛇崽子往腰上一別,把張堅強拽出灌木叢,頭也不回的跑出後山。一出山口,張堅強就好了,道也能看得清了,走起路來也不摔跤了。我倆一晚上沒睡覺,挨家挨戶的敲門要錢,一聽說後山發生的事兒,村裡的人給錢一點都不含糊。張堅強騎著摩托帶著我去鎮上買了兩大筐活蛇,我倆連夜把這些蛇掛在村子周圍。
我們一共上山了十四個人,最後只有我和張堅強跑了回來,那天晚上村裡一直環繞著哭聲。第二天一大早,村長就召集了村裡的所有男人,要上山救人。我和張堅強死守進山口,不讓他們進去。
頭天上山,要對付的只是一隻山跳子,現在再進去,那可是十二隻!
村裡的人一琢磨,沒敢上山。村長坐在地上直哭,要是張大爺沒死就好了。也不知道是誰吆喝了一句,張大爺死了可以再花錢僱一個。村長一拍大腿,挨家挨戶的集資要錢,第二天就從鎮上請來一個道士。
瞧見這道士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不靠譜,三十來歲的年紀,走起路來臉上的肉都顫,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