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落後了老長一段,遠遠跟著。
見她露出詫異之色,皇帝笑了笑,不緊不慢,“你以為能瞞得過他們?朕身旁的隨侍,都精明得很。”
徽妍面上一熱,再往後面看一眼,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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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回到漪蘭殿,蒲那和從音跑出來,看到皇帝和徽妍,小臉上皆是鬆一口氣的神色。
“徽妍,你怎去了這麼久?”蒲那道,“方才雷公吼得好凶!”
“還有烏雲,黑黑的!”從音大聲道。
“有舅父在,怕甚。”皇帝笑笑,從袖中將珠串拿出來,在從音面前晃了晃,“從音,這是何物?”
從音看到,一喜,忙接過來。
“日後若是再丟了,定要告知舅父,”皇帝摸著她的頭,意味深長,“舅父還與女史一道去尋。”
徽妍正喝水,被嗆了一下,面紅耳赤。
二人的頭髮和衣袍都溼了,吳內侍對皇帝道,“陛下,溼衣不可久著,還是速速回宮更衣為好。”
皇帝不以為然:“不必,朕今日就在漪蘭殿,去將衣物取來便是。”
吳內侍訝然,不敢耽擱,忙應了。可還未出到殿門,另有內侍來報,說大臣們正在宣政殿等候,求見皇帝議事。
皇帝問了何事之後,愣了愣,露出猶豫之色,未幾,看向徽妍。
徽妍心中明白,雖捨不得,卻道,“陛下還是快快回宮更衣,事務要緊。”
皇帝頷首,走過來,捏捏蒲那和從音的小臉,卻在徽妍耳邊道,“朕去去便回來。”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邊,帶起一陣熱意,湧上徽妍的脖頸。
看到她泛紅的臉頰,皇帝的唇角又不禁彎起,笑意深深。
“回宮。”他對從人吩咐道,說罷,又看看徽妍,轉身離去。
看著他往殿外而去的身影,徽妍不禁覺得好笑,一直到看不見了,才轉回頭來,卻發現蒲那和從音都奇怪地盯著她看。
“徽妍,你怎麼面紅紅的?”蒲那不解地問。
“像果果。”從音笑嘻嘻地說。
徽妍赧然,卻將面色一正,道,“王子居次今日都玩耍過了,我現下去更衣,回來之後便要開始習字背書。”
蒲那和從音一愣,面色變了變。
徽妍卻露出笑容,像皇帝方才那樣,輕輕捏了捏二人的小臉,步伐輕快地往內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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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皇帝的意料,原以為不過是與大司農諸有司簡單地討論一下權定稅賦之事,沒想到,均輸令和平準令當堂爭執起來,平準令認為均輸府每年將各地收購的貢物就地銷售,自定其價,卻不交稅賦緡錢,使得同類貨物市價失調,以致民怨;均屬令則反駁,貢物本是朝廷所有,因運往長安路途遙遠,貢物易壞,故而就地銷售,折為金錢上繳國庫,如鹽鐵一樣,乃屬朝廷專營,而平準府竟以為這也要交稅賦緡錢,豈非滑稽。
皇帝坐在上首,看著二府你來我往,爭論不休,頭一回覺得時辰過得如此之慢。
他瞥瞥殿外,早晨剛下過雨,晴了一會,現在又堆起烏雲,光照變暗了。
腦海中不由地又想起漸臺,那激盪人心的雷雨,呼吸間,似乎還殘存著那抹溫軟的幽香。
在一片氣急敗壞的爭吵聲中,皇帝的唇角竟微微彎起,將一旁侍立的徐恩唬了一跳。
大司農收到皇帝似笑非笑的眼神,臉上終於掛不住,出聲呵斥,教二府退下。
皇帝也沒了耽擱的心思,直接吩咐大司農將各色貢物售價多少,市價多少,一併查清。此後貢物售價,納入平準府定價之列,均輸府須與平準府協商,以免與民爭利。
見皇帝如此決斷,二府亦沒了聲響,行禮遵命。
可事情還沒完,大司農的人剛走,丞相又領著人來求見。皇帝才鬆一口氣,正想趕緊走,聽得稟報,神色僵住。
這一日,皇帝竟比往日都忙碌,徽妍在漪蘭殿等到日暮,仍沒見到他的身影。
蒲那和從音卻一如既往的無憂無慮,一個嚷著要徽妍替他擺小陶兵對陣,一個纏著她給人偶梳頭。
徽妍應付著兩個小童,卻是心煩意亂,時不時地瞅向殿外正慢慢變暗的天色。
他……怎麼還不來?心裡嘀咕。該不會又是被懷恩侯請走了?
念頭起來,她連忙讓自己打住。白天的時候,她曾經打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