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霄捂著後腦勺嗤笑一聲:“誰還不是個寶寶啦?我憑什麼不能跟他計較——”
話沒說完收到沈毓的眼刀,姚文霄只能訕訕的噤聲,強行挽尊道:“行吧。不計較就不計較。這年頭做好事也得分人,我就當這一頓飯餵了狗——”
話沒說完,又被沈毓一巴掌扇過去:“怎麼說話呢?你喂誰,誰是狗?”
姚文霄這才想起來自己方才那番氣話有歧義,頓時賠笑道:“沒有。我說你們劇組這小場記,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白眼狼他。”
沈毓懶得搭理他。捂著肚子,帶著一大幫助理溜溜達達又回休息室。姚文霄就跟在沈毓後邊屁顛屁顛的跑著。像一隻迎風招展的哈士奇。一點都沒有方才在“陶暮”跟前的囂張跋扈。
生活製片瞪了一眼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陶暮”,冷哼一聲:“怎麼這麼不會來事兒?我跟你說,我是看你小小年紀,又是個孤兒挺可憐的,才留你在劇組當個場務。可你要是再這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幹什麼都給我添亂,那你就有多遠給我滾多遠!老子可不想被你連累。聽到沒有!”
“陶暮”也是滿心委屈。只覺得自己辛辛苦苦工作一天,結果差點被人撞又要被人罵,還險些被人趕出劇組。唯一幫他說話的人也是那麼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一點都沒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憑什麼呀?憑什麼大家年紀差不多,他就要辛辛苦苦為自己打拼,那些人就可以仗著家世背景為所欲為?不就是因為他們生來就含著金湯匙,不就是因為他們會投胎嘛?
“陶暮”憤憤不平,心情喪極了。卻也不敢得罪生活製片,只能委委屈屈的點點頭。生活製片也不想看“陶暮”那張哭喪臉,只好厭煩的揮了揮手。冷眼瞧著“陶暮”一路抽抽噎噎的進了衛生間,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
——剛瞧見這小孩兒的時候,他覺得這小孩兒白白淨淨挺好的。結果一接觸下來才知道,這孩子可憐是真可憐,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老話也絕對沒說錯。
而在另一邊,哭的特別傷心的“陶暮”一路進了衛生間。站在洗手檯前洗了一把臉。
經歷過剛才那段“人不對板”的夢境,陶暮心中已經隱隱約約的有了幾分猜測。可是當睡夢中的陶暮在鏡子中親眼看到 “陶暮”果然頂著“沈毓”那張眉眼精緻且楚楚可憐的臉時,陶暮還是震驚到無以復加。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險些大腦宕機的陶暮在夢境中苦苦思索。忽然間,就想到沈宸當初來找他,跟他描述過的無數次的輪迴和復仇。沈宸說他經歷過的輪迴太多,已經記不清每一世的順序,更記不得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次輪迴反覆。然而——
看著鏡子裡那張頂著“沈毓”面容的“陶暮”的臉,陶暮恍惚間生出些許明悟。也許他現在看到的一切,就是這麼多次輪迴的真正源頭!
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也隱隱約約的猜出為什麼這一世的“陶暮”竟然會變成沈毓,更加好奇後面還會發生什麼事情的陶暮靜下心來, 耐心觀看夢境的發展。
“陶暮”在衛生間哭了好久,最後眼睛紅腫的回到片場時,大家都快吃完午飯了。“陶暮”錯過了領盒飯的時間, 還是剛剛罵過他一頓的生活製片細心,幫“陶暮”領了一盒外賣。只不過“陶暮”在衛生間耽擱太久, 盒飯已經涼了。姚文霄為了討好發小,所有菜餚都是按照沈二的口味點的。沈二是滬城人, 自然更習慣吃本幫菜。而本幫菜原本就是濃油赤醬的風格, 涼的時候口感就有些油膩。當然大廚的手藝非同一般,“陶暮”還是狼吞虎嚥的吃下去一盒飯。耳邊還能聽到劇組其他員工讚不絕口的奉承那個姚文霄還有沈二公子。說姚文霄性情率直出手大方, 又說沈二公子雖然出身豪門, 但很能吃苦, 連拍威亞戲還有打戲都不用替身, 而且還會騎馬射箭,果然是真正豪門出來的貴公子。底子比那些靠臉吃飯的偶像明星都強。
“陶暮”撇了撇嘴,不以為然。他覺得那個沈二就是因為出身好,會投胎, 有那麼一對有錢有勢的父母,所以才有閒心學那麼多東西。像他這種命不好,出身就是孤兒的人, 想要活下去已經是拼勁力氣了。能唸完九年義務教育還是靠國家政策,想上高中都是奢望, 更別提念大學了。
明明就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就因為有錢收買人心,所有人都跟瞎了似的一味奉承。連是非公道都不顧了。明明不是他的錯,還逼著他去道歉。為了討人歡心還差點把他趕出劇組。“陶暮”越想越悲憤,狠狠的吃掉最後一口盒飯,還沒來得及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