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鈺青顯然不信阿麥的話,譏諷一笑,又說道:“既是殺他,白天在街上時為何不向他求救而趁機殺了他,為何還妄想劫持本將出城。”
阿麥抿了下唇,淡淡答道:“我還沒想和他同歸於盡,我只是個小女子,沒那麼多的民族大義,我殺他只是為銀子,如果連命都沒了,要銀錢還有何用。”
常鈺青沉默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阿麥,過了半晌,他突然輕聲問道:“誰花錢都可以在你那裡買命?”
阿麥笑了,答道:“那是自然,出錢的是大爺,您掏錢,我去取您要的人命,這是正經的生意買賣,一分價錢一分貨,十分公道。”
“公道……”常鈺青重複道,突然輕輕地笑了下,抬眼看著阿麥說道:“既然這樣,我也想在你這裡做筆生意。”
阿麥心中一跳,面上仍是平靜,靜靜地等著常鈺青地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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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鈺青自顧倒了杯冷茶,飲了一口,神色淡然地問道:“你可知我北漠軍中的主帥是誰?”
阿麥的手指下意識地微收了一下,強自穩住了音調澀然回道:“自然知道,自是一代名將陳起陳元帥。”
“一代名將?”常鈺青嘴角微挑,露出一個淡淡的譏諷的笑意,接著說道:“不錯,正是我北漠新升的將星陳起——陳將軍。”他身體稍稍前傾,饒有趣味地看著阿麥,問道:“這單生意你可敢接?”
阿麥笑了,清澈的眼睛熠熠生輝:“常將軍這話問的奇怪,只要您出的起價錢,我自然敢接。”
“價錢?”常鈺青嗤笑一聲。
阿麥故作不解地看向常鈺青,奇道:“將軍笑什麼?”
常鈺青身體倚回到椅子中去,很爽朗地笑了笑,答道:“我出的價錢自然會讓你滿意。”
阿麥不由挑眉:“哦?”
常鈺青收了笑意,冷峻的面容上立刻掛上了幾分殺氣,只是輕聲說道:“你的命。”
阿麥微怔,隨即明白了常鈺青的意思,不由得苦笑,好麼,這價錢於她阿麥來說倒真是夠高的。常鈺青打的一副好算盤,用她的命換陳起的命,換來了,那是賺的,還不來,賠的也不是他的。阿麥沉默良久,終於苦笑道:“這樣的價錢我還要不滿意的話,那還真是嫌命長了,將軍好打算,在下服了。”
常鈺青淡淡地扯了扯嘴角,並沒對阿麥發自內心的稱讚有所表示,他默默地看了阿麥片刻,突然問道:“你不問我為什麼要買他的命?”
阿麥搖了搖頭:“不問,這是規矩。”
常鈺青突然笑了,有點不懷好意,問道:“你這樣的女人要殺人,用什麼法子?”
阿麥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用色也好,毒也好,這就不勞將軍費心了。”
“什麼時候可以動手?”常鈺青又問道。
阿麥下意識地摸了摸肩頭的傷口,苦笑道:“您怎麼也得給我兩天養傷的功夫是不?要不然我這個模樣脫光了,怕是引誘不了您那陳元帥吧?”
常鈺青嘴角勾起,打量貨品似地上下看了看阿麥,笑道:“依著你,不過給你個忠告,最好還是不要用色的好,怕是起不了作用的。”
阿麥也笑了,伸了那隻完好的手去解胸前的衣襟,低聲說道:“您沒試過,怎麼知道?”
常鈺青一怔,眸子乍寒。
阿麥卻停下了動作,看著常鈺青嗤笑道:“不過,既然將軍有此忠告,我自然還是記住的好。”她默默地把衣襟整理好,自嘲地笑笑,說道:“將軍,誰沒事也不喜歡脫衣服玩。但凡還有點別的可以依賴的,誰也不願淪落到色上去。這個道理不論放在男人女人身上都能用,您說是不是?將軍!”
常鈺青嘴角輕抿,只是靜靜地冷眼打量著阿麥,並不開口。
阿麥直視著常鈺青,淡淡說道:“能用刀的時候,我不會用毒,能用毒的時候我儘量不用色。將軍,您高貴,生在了名門。我這身子雖低賤,可好歹也是爹生娘養的,不容易,不是我不容易,是他們不容易,能不糟踐的時候我都儘量不糟踐。”
常鈺青靜靜地看著阿麥,眸色漸深,像是極深的湖,萬丈的陽光都照不出底色來。好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還有什麼要求?”
阿麥的笑容溫和而清淺,只一彎唇間便到達了眼底,她輕聲問道:“將軍可否讓人給燒桶熱水?我只想泡個澡。”
是的,她現在只想泡個熱水澡,一個如此簡單卻又奢侈的念頭,一個在汗氣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