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焜臉上還帶著笑,可是那笑容有崩塌的痕跡,還從沒人這麼忽視他呢,難道他還比不上一個戲子?
也朝戲臺上看去,這時姜白楓已經出來了,這次他唱的是《牆頭馬上》裡的李千金,跟剛才精緻雍容的貴妃形象不同,這次他打扮的十分清新素雅,但也另有一番風味,十分的耐看,不過,這跟京城的名角比起來還是差了那麼點,跟宮裡的就更沒法比了。
曹明焜轉轉眼神,往旁邊看去。旁邊就是夥計說的那位包了這張桌子的客人,他大概三十多歲,長得有些陰柔中帶著一絲狠厲,看起來就不是一個善茬。此刻他也在看姜白楓,那眼神就跟瘋狗看見肉骨頭的感覺差不多,要不是現在人多,估計他都敢撲上去。
曹明焜來了興趣,他最喜歡猜測人心,現在他很好奇這男人會什麼時候忍不住出手。
臺上姜白楓一個旋轉,這一段戲也就快唱完了,曹明焜忽然道,“我小時候看一本野史,說有一個人化妝技術非常高超,五十多歲的時候他已經滿臉皺紋了,可是扮上以後還跟一個大姑娘一樣,他就以此為生。
那日他們到了長源郡,在那裡搭臺表演。長源郡有一個呆霸王,仗著家裡有錢有勢,經常幹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結果他一眼就看上了臺上那個嬌俏的姑娘,並把他搶回了家。
結果你猜怎麼樣?”
阿好覺得他在影射姜白楓,還有剛才他也提到姜白楓卸了妝以後的樣子,這都讓她有些不舒服,“我記得這好像是戲園子,不是茶樓。”她不鹹不淡的刺了曹明焜一句,不好好聽戲,他幹什麼呢。
曹明焜也不惱,笑道,“我知道啊,但恐怕有些人不知道。”
他話音一落,姜白楓唱完準備下場,旁邊那個男人忍不住了,他對自己的僕從使了一個眼色,那個僕從立刻喊道,“別走,我們爺請你喝茶。”說著,他從懷裡拿出一個木盒朝姜白楓扔了過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姜白楓反射性的接住了那個木盒,也停在了臺上,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連伴奏的也愣住了,鼓點亂了,他們該繼續還是?
男人似乎很滿意這種場面,他站起身走到了二樓的欄杆前面,讓大家還有姜白楓看清他的樣子。
松山縣就這麼大,這裡坐著的又都是些有錢人,立刻就有人認出了男人的身份。
“是常六爺,這可不得了,今天有好戲看了。”有人道。
“哪個常六爺?”還有人問。
“這你都不知道。哦,你平常也不去那些地方,自然不知道。這常六爺,怎麼說呢,咱們這松山縣有一半以上的青樓跟賭坊都是他開的,聽說他跟知府還有些關係,連知縣老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呢,你說厲不厲害?”
“竟然是他,你這麼說我就知道了。”
大家竊竊私語,阿好也站了起來,她有點擔心姜白楓。
姜白楓似乎認識這個常六,他根本沒開啟看那個盒子,直接將盒子扔了回去。
常六接住盒子,臉色很不好看,“你就不看看這盒子裡是什麼?”
“喜春園的規矩,我只收工錢。”姜白楓的聲音擲地有聲。
“你……”常六忽然開啟了盒子,裡面全是銀票,怎麼也有幾千兩,“怎麼樣,現在想上來喝杯茶嗎?”
姜白楓看了他兩眼,忽然轉身向後臺走去。
這可是狠狠的打臉,常六自問這松山縣還沒人敢這麼對他呢,尤其對方還只是一個剛剛紅起來的戲子,“你給我站住!”他吼道。
姜白楓懶得理他,根本沒停。
常六氣的臉色發黑,他勒令旁邊的人,“還看什麼,還不下去把人給我帶上來?我就不信了,這胳膊還能擰過大腿。”
“是。”他後面那些人全是賭場、青樓裡出來的,幹什麼都不行,就打架做壞事有一套。像一群餓狼一樣,他們噔噔噔的下樓直接就往戲臺上衝。
看到他們這個架勢,姜白楓停下了腳步。
這時戲班班主從後面跑了出來,對著常六抱歉道,“常爺,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嘛!”
常六眼睛一眯,“我是想好好說,可是有人不肯啊!”他意指姜白楓。
班主回頭看了姜白楓一眼,又跟他道,“是他不懂事,常爺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他計較了。您看,大家都等著聽戲呢,是不是……”
“讓他上來,我就不計較了。”常六不依不饒的道。
班主有點為難,姜白楓是他的臺柱子,讓他上去,以他的脾